汤宗则是看了眼黄俨,对于朱棣三方验证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自己说的是实话,车在行说的自然也会是实话,所以后两个问题没有错,但他可以肯定两千五百两银子的事车在行必然是说了,但黄淮并没有在朱棣面前说出来,不过这倒是好事。
朱棣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三人都没有说假话,他看向汤宗,“你与车在行查案有功,你且回去,朕会命人放了车在行。”
汤宗闻言心道,“皇上没有说褒奖的话,也没有让我查案,看来还是有所顾忌。”当即跪下行礼,“臣告退。”
他退了出去,直接回了府邸。
武英殿里,只剩下朱棣、纪纲和黄俨三人。
纪纲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虽然到现在还对具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但也知道再辩解,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毕竟汤宗也没有往自己脑袋上狠扣帽子。
“纪纲,你跟了朕十七年了吧?”朱棣问道。
“主子,十七年五个月零三天。”纪纲记得很清楚,他知道朱棣疑心很重,重重一磕头,“主子,臣忠心耿耿,真不是无缘无故抓那车在行的。”
朱棣看他一眼,“你也退下吧。”
纪纲一愣,抬头看着朱棣,心说怎么什么也没说就让自己走?
他不敢多想,又重重一磕头,“臣告退。”
纪纲也走了,朱棣了看黄俨一眼,“你是不是疑惑朕为什么没有将案子交给汤宗?”
黄俨道,“此事重大,主子自然有主子的考虑。”
朱棣伸个懒腰向后倚,黄俨急忙拿过一个靠枕小心翼翼放在椅子后面,朱棣靠住,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黄俨跪下道,“主子,车在行的话奴婢刚才没有说完,还请主子责罚。”
朱棣稍稍睁眼,“还有什么话?”
“主子,那车在行说,汤大人的夫人陈氏因汤大人进诏狱病倒,卧床不起,她害怕汤大人在诏狱受苦,便变卖首饰,凑了五百两银子,车在行又借了两千两,去诏狱救人,但纪指挥使却说他是行刺,然后就被抓入了南镇抚司,奴婢临走时,他居然还要奴婢帮他要银子。”
他说完顿了顿,“主子,这种私相授受的话奴婢不当着汤大人和纪指挥使的面说出来,就怕引起两人的仇恨,但奴婢不敢瞒着主子。”
朱棣听了让他起身,笑道,“汤宗清廉,这两千五百两银子也是为难他了,你明日派人去太医院,让太医去给他夫人瞧瞧病。”
“是,主子仁慈,汤大人一定会感念圣恩。”
“黄俨,明日让内阁拟旨,革去纪纲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贬为上前所千户。”朱棣又道。
黄俨闻言一惊,稍稍迟疑,心说纪纲虽然抓了车在行,可他确实不知道牛胃残片的事情,皇上怎么会直接革去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呢?
他想了想,不敢直接询问,于是道,“主子,那以什么罪名呢?”
朱棣道,“让他查案,他现在搞的满城风雨,百官不满,还没查出个结果,这个罪名还不够吗?”
他这是又要给纪纲扣黑锅了,用纪纲打压百官,又打压纪纲平息事件。
黄俨急忙道,“是,主子。”
......
快入夜间,车在行被送回了汤府,浑身是伤,皮开肉绽,着实受了不少苦。
汤宗心中不忍,赶忙派管家找大夫诊治,止血的药粉撒上,车在行愣是忍者不吭一声。
好在都是皮肉伤,他身子骨又结实,没有多少大碍。
“大人,我这点伤没什么,您没事就好。”车在行满不在乎道。
汤宗脸一黑,“在行,在朝为官可不比在外为民,你这性子可得收敛收敛了。”
车在行低头,“我知道了,大人,可是那纪纲着实可恶,我也是情急之下实在没有办法才......而且大人,他还拿走了夫人卖了首饰才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两千五百两银子,我临走也没有要回来。”
汤宗听了吹胡子瞪眼,两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顶他这个三品大员十年俸禄了,心说这纪纲实在可恶,自己没有在皇上面前给他扣帽子,他却还是不愿意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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