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小眼睛微眯,笑了笑道,“纪大人,你与汤宗这次去杭州,可曾发现有用的线索?”
“呵呵......”纪纲闻言,忽然笑出了声,“陈大人,查案的事情怕是与你无关吧?”
“纪大人别忙着拒绝。”陈瑛道,“陈某之所以如此一问,与你那一夜找我之事相同。”
“哦?”纪纲听了一点也不惊讶,他已经猜到陈瑛此来多半是奔着汤宗来的,于是道,“那纪某倒是想听听这次是什么法子了。”
“纪大人,皇上是七月二十六将奉天殿的案子交给汤宗的,当时他夸下海口,说是一个月内查不出真相,愿革职降罪,当时你在场,比陈某清楚。今天是八月十二,汤宗查案到现在已经十六天了。”
陈瑛说到这里笑道,“纪大人,御前无戏言,只要汤宗在一个月内查不出案子,就必然会被革职降罪,到时他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您说这算不算个好法子?”
纪纲闻言嗤笑一声,“陈大人好谋划,不但把汤宗谋划了进去,连我纪纲的那套四兽麒麟服也一同谋划了进去。”
“纪大人别着急呀。”陈瑛忙道,“我自然知道皇上曾言只有你协助汤宗查清案子,才会恢复你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所以我才会询问你和汤宗此去杭州到底有无线索进展,真正的谋划就在这里。”
“哦?”纪纲也来了兴趣,“陈大人大可以痛快一些,将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
“纪大人,如果我所猜不错,你与那汤宗,明日早朝之后,就要面圣吧?”
“是又怎样?”
“纪大人,以陈某之见,明日无论汤宗在皇上面前说什么,你都要不置可否。”陈瑛道。
“这却是为什么?”纪纲不解。
“呵呵呵......”陈瑛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地都快看不见了,“纪千户当是知道,皇上根本信不过汤宗,你在身旁,他只会相信你,所以汤宗无论说什么,只要在你这里没有点头,皇上都是持有疑心的。”
“那以陈大人所见,接下来我该如何做?”纪纲问道。
“很简单,你只要告诉皇上,汤宗所言都不为真就行了。”
“啪啪啪......”
陈瑛说完,纪纲愣了一下,见他没有继续,拍手笑道,“高,实在是高,陈大人,难怪你们这些文人这么难对付,我纪纲夹在中间,处处捞不到好处,你好一招借刀杀人呀。”
他看着陈瑛,“我和汤宗鹬蚌相争,你陈大人坐在一边,当个渔翁,专看好戏,到时汤宗革职降罪,我纪纲继续当千户。”
陈瑛急忙道,“纪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我陈瑛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自然是要出力,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们在杭州府是否有了线索,我才好做应对,置那汤宗于死地!”
其实他今夜来见纪纲的目的,就是要知道,汤宗到底还知道些什么,纪纲拿了周洪宗的银子,有没有守口如瓶,甚至为了保险期间,还要继续与他合作,对付汤宗。
纪纲闻言,心说告诉你又何妨,于是摸着下巴笑道,“暹罗使团曾经在杭州府停留了三日,汤宗对江南运河三个月前堵塞十三天的事情特别上心,怀疑周洪宗凌晏如他们故意隐瞒。”
“哦?”陈瑛一惊,心说果然是注意到了,“那纪千户以为呢?”
“纪某也觉得浙江官场的水怕是已经混了。”纪纲依旧笑着道。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收了钱不办事的意思了,但陈瑛只能心里恼火,面上不敢表现出来,“那汤宗是否已经发现了什么,要向皇上禀告?”
“汤宗那老家伙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但却不与我说,谁知道他明日要给皇上说什么。”纪纲大辣辣道,不过这倒也是实话。
陈瑛立刻道,“纪大人,收拾汤宗的办法就在这里了。”
“哦?什么办法?”
“不知纪大人知不知道汤宗与周洪宗还有凌晏如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