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冷哼一声,“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陈大人,昨天夜里,北镇抚司诏狱里死了两个犯人,一个暹罗丞相普密蓬,一个夜袭回京战船的陆大有,你可知道?”
“诏狱里哪天不死人?死了就死了,汤大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陈瑛,已受汤宗摆布,才懒得理会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再也没心思利用此事上蹿下跳,大掀波澜。
汤宗笑笑,“陈大人,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风声,我要你带着你都察院的御史上奏弹劾纪纲失职之罪,并将一干要犯交其他衙门关押。”
“弹劾纪纲?”陈瑛闻言一滞,随即大怒,“汤宗,你这是要害死我陈瑛吗?!”
他皱着眉头,看汤宗一脸严肃,瞬间又软了下来,叫苦道,“汤宗,你要替太子翻案,继续查刺驾案,那是你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昨天今日的朝堂之上,我默不作声,已经引起满朝疑心,说不得哪天皇上就会找个由头怪责下来,汤宗,我真的很难做的!”
“那是你的事。”汤宗哪里管他难不难做,瞥眼见他一脸愁苦,又劝道,“陈大人,我知你难做,但我就好做了?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和汉王遇刺的案子压根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可那些朝臣非要以此为借口发难太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摸了摸自己胸膛,里面是那封要命的书信,转而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
“那就按你的办法来。”陈瑛直接道。
“好,我把这封信交给皇上,就说陈大人你和周洪宗谋划了刺驾案,陷害耿璇,还杀人灭口,这样两件案子没了联系,皇上自然不会认为是太子所为,至于陈大人怎么向皇上解释,那我汤宗可就管不着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汤宗,你!”陈瑛闻言气的胸膛起伏,后面的话生生压下,“行了,你也别说了,我这就去写奏疏。”
汤宗笑笑,“多谢陈大人,我知道你不会谋害皇上,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陈大人见谅。”
说完拱拱手,“告辞!”
陈瑛恨恨,咬着牙看他离开,心说自己这是被他吃定了,关键自己还毫无办法应对。
武英殿。
纪纲跪在堂前,头埋的很低,一动也不敢动。
“废物!”朱棣气的胡须翘起,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扔了下去,“砰”的一声正中纪纲脑门,纪纲不敢动,更不敢躲,黑色的墨汁泼了一身,脑袋上还破了洞,鲜血直流。
“臣该死,请主子降罪!”纪纲抬起头,顶着个大花脸,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
他这是给朱棣来软的,想获取同情。
“朕问你,那两个贼首真的是自杀?”朱棣问道,这几日让他生气的事情可真是一桩接着一桩,根本都空不下来。
“主子,仵作都已看过,的确是自杀。”
“那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朱棣大声喝问。
“这......”纪纲实不知该如何回答,重重一磕头,“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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