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行见状小心问道,“大人,何不就认定是周洪宗和耿璇所为?”
汤宗抬头看他一眼,“你们来回奔波,多有疲惫,且与月娥歇息,容我再想想。”
“是。”车在行知他是不肯答应,又怕打扰他,与月娥一道出去了。
夜里,郑赐府邸。
就如汤宗和杨士奇所言的,郑赐现在真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个人坐在客堂里,右手托着额头,脸上全是愁容,眉头皱地都快和鼻梁一般高了。
原本在北镇抚司诏狱的一干要犯莫名其妙就被转运到了自己掌管的刑部大牢,皇上还下旨让他审理汉王遇刺之事,满朝的目光都瞬间投向了刑部,一下子就让他这个年过古稀的七旬老头夜不能寝,茶饭不思,愁的都快脸上的老年斑都似乎多了几颗。
现在的事态对他来讲,的确是很不友好,本身就是朝内仅留的二十九奸臣,刘禀熊义等人齐齐拿他开刀,要清理一众前朝旧臣,现在孱弱的肩膀又要扛起太子废黜这件社稷之事,也不看看他这副残体能不能扛得住。
郑赐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杨士奇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
他细细思考,又兀自摇摇头,“不对,他是东宫辅臣,现在这个档口怕是在皇上面前还说不上话,要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五次找我了。”
“难道是皇上的意思?他有了清理旧臣的心思,将这案子交给我,只是要找一个借口治我之罪?有可能!”
想到这里,郑赐更是愁的有了立时辞官回乡养老的心思。
戌时末,管家来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郑赐一滞,“莫非又是杨士奇?”
“不是。”管家摇头,“他自称是前军都督府佥事,驸马都尉王宁。”
“王宁?”郑赐眼神闪烁,这可是个汉王铁杆呀,顿时大约猜到他来的目的,肯定与杨士奇大差不差。
他有心不见,却又害怕因此得罪,心说且见一面,一会他说他的,自己只说忠君话,不答应就是,于是吩咐,“快请进来。”
片刻,王宁走进来,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拱手笑道,“郑大人,深夜拜会,还望见谅!”
这个档口,他也怕被人看到引来麻烦。
郑赐还礼,脸上努力挤出几丝笑容,“王大人,快快请进。”
客堂里,两人就坐,茶水也奉了上来。
“王大人请,请。”郑赐端起茶杯招呼王宁喝茶,他自己却只低头吹了吹茶沫,没有入口,抬眼稍稍瞧了瞧王宁,随即放下,“不知王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王宁放下茶杯,笑道,“郑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北镇抚司一干要犯因内阁首辅胡广向皇上进言,被转押进了你刑部大牢,皇上要你审理汉王遇刺一案,不知郑大人准备如何审查?”
他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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