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人,一干要犯现下就羁押在我这刑部大牢,不知汤大人今日是要提审谁人?”郑赐变了脸色,也不想与汤宗多废话了,直接说正事。
汤宗闻言却是笑了笑,端起了茶杯,老神在在喝了一口,一点也不显着急,“郑大人,今日汤某说提审人犯其实只是托词,实际是有些话想对郑大人当面言说。”
言语举止间,他已全然没有了刚进刑部时的恭敬。
郑赐闻言冷笑,心说你这是不提审人犯,倒是来提审我来了,于是冷言冷语道,“汤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
“郑大人,我奉旨彻查刺驾案,你遵命审理汉王遇刺案,原本是朝堂上的两个焦点,如今奉天殿刺驾案幕后真凶已经浮出水面,只要将王清源拿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这件案子虽然还没有彻底结案,但无论背后牵扯到谁人,只要不牵扯太子,朝堂上就没有多少人关心。”
汤宗看着郑赐,“郑大人,我汤宗之前坚持,现在更可以肯定,这件案子的的确确和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关联,如此一来,原来的两个焦点就成了一个,想必郑大人这几日也很是头大吧?”
郑赐闻言没好气道,“那就恭喜汤大人既能交差于皇上,又能救危于太子了。”
汤宗笑道,“郑大人,以汤某之见,你心中所虑是有些多了。”
“汤大人大可以将话说的明白一些。”
“好,郑大人,那汤某就有什么说什么。”汤宗道,“现在借着汉王遇刺这桩案子,英国公张辅等一干武臣想要逼宫皇上废黜太子,而杨荣杨士奇等一干文臣则是力保太子,他们想要达成目的,都要借你郑大人之口,呵呵......你夹在中间,确实难做,不过汤某觉得,这些都是阻挡郑大人做出判断的迷雾。”
郑赐闻言一滞,他原本以为汤宗会和杨士奇一样,力劝自己澄清太子冤屈,没想到却说出这番两不相帮的话来,于是奇怪问道,“汤大人,你可是一开始就站在太子一边的。”
汤宗笑道,“郑大人,那是因为刺驾案是我所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案子的底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认为此案一定和太子无关。”
他这话外之音就是,倘若奉天殿刺驾案和汉王遇刺案真的是太子所为,那他汤宗可能就站在汉王一边了。
郑赐闻言眼神闪烁,心说且先听一听他的意见,于是暂时忘记了方才的不满,沉下心来问道,“汤大人,皇上将这案子交给我审理,是有要自己亲断的意思,这结论可是不能擅自给出的。”
他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难题,帮太子,汉王不满,帮汉王,太子不满,什么都不说,皇上也要治罪,实在不知该如何办。
汤宗道,“郑大人,拨开迷雾,即是真相,武臣想要这个真相逼宫皇上废黜太子,文臣想要这个真相澄清太子,但真相总只有一个。”
他说完看着郑赐,“郑大人,一干人犯转押至你刑部大牢已过三日,你可审出什么了?”
郑赐老脸一滞,“这......这,还是跟锦衣卫审的差不多。”
他这几日只顾着考虑脱身之策了,压根就没审理。
汤宗一眼就看穿了他,却也不好当面说出来,于是道,“郑大人,汤某倒是有个法子能助你查出真相,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