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六年,秋。
浙江平阳。
而今距离汤宗辞官回乡,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正传兄你又输了。”黄淮捋着胡须哈哈一笑,下出了最后一子。
“这......”汤宗傻眼,待看清盘中局势,一阵懊恼,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上,“宗豫兄,下棋我可真不如你。”
“哈哈哈......”黄淮赢了这一局,心情大好,一边收拾棋子棋盘,一边道,“正传兄,此乃小道,论下棋你是差我半招,但论谋略我却是不如你。”
“宗豫兄说笑了。”汤宗讪讪一笑。
黄淮不语,重新布好棋盘,执黑先行,“前军都督府佥事,驸马督卫王宁因阴谋诅咒皇上被满门抄斩,怀庆公主虽免于一死,却也遭囚禁。”
汤宗闻言丝毫不惊讶,看了黄淮一眼,紧接着下出一子,没有说一句话。
黄淮见状又道,“太子少师,僧录司左善世姚广孝病逝,皇上正命人准备大办后事,配享太庙。”
姚广孝就是道衍和尚,助朱棣靖难登基上位的第一功臣。
“什么?!”汤宗这次不淡定了,他抬头看着黄淮,惊讶不已。
“姚大人临终前,皇上亲往探望,问他还有何心愿未了,姚大人说,他希望皇上能放了建文帝的主录僧傅洽。”黄淮紧接着又道。
“傅洽?”汤宗更是惊讶,他曾在诏狱里见过一面,“那皇上答应了?”
黄淮点头,“答应了。”说完感慨道,“傅洽与姚大人有师徒之谊,他被皇上关在诏狱之中十六年,终于是得见天日,只是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真的放下。”
汤宗看着他,摩梭手中棋子,低头思索,久久不语。
良久,他忽然问道,“正传兄,你有没有陈瑄的消息?”
他这就是指的漕运舞弊大案。
黄淮摇头道,“没有,他还是原来的漕运总兵。”
“那追剿明教反贼可有消息?”汤宗又问。
“张辅与纪纲四处出击,各省倒是拿了不少反贼,但阚六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看来这股势力极为庞大。”汤宗道。
这一年来,汤宗经常来黄淮这里打探朝堂上的消息,因为在这一块上,他的确不如黄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