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门口,屋内便传出妻子有节奏剁肉切菜的声音。梁海星就急忙打开房门,一看,门厅里放着母亲从老家带来的行李,闻到了自己爱吃的菜盒子味,还有老家那特有的柴禾味道,梁海星鼻子一酸,泪水不由地滴落了下来。
梁海星的母亲听到了门响,知道梁海星下班回家了,忙从后晾台向门厅走去,一见梁海星,满脸的惊喜,道:“星儿下班了。”
“娘。”望着母亲,梁海星声音有些沙哑,两眼湿润,泪水再次潸然而下。梁海星母亲不解,就道:“星儿这是怎么了?”
“娘,你的星儿想你了。见到你,他这是激动的。”正在忙着做饭的妻子笑道。
听了儿媳妇的话,梁海星的母亲不由地笑了。梁海星母亲不再说什么,用衣袖为梁海星擦拭泪水。
梁海星将手里提着的桃酥交给了母亲。见母亲不解,梁海星就解释道:“路过一家商店,我给你买了点桃酥,你饿的时候吃。”梁海星道。梁海星母亲道:“你还记得娘爱吃桃酥啊,你媳妇接我的时候,给我买了好多呢,你买重了,多花这冤枉钱。”忽然间,梁海星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望了手里的桃酥,对梁海星道:“你下午上班的时候,退了吧。”
梁海星妻子不由地笑了,转身对梁海星的母亲道:“娘,你吃不了就带回老家吧。人家不给退。”梁海星母亲似乎仍然心存不甘,望着手里的桃酥,有些惋惜:“时间一长,就不酥了,一次还买这么多。”
梁海星知道母亲很俭朴,疼惜自己乱花钱,就道:“那你就多吃呗,免得放坏了。”梁海星母亲不由地笑了,没再多说什么。然后转身对梁海星妻子道:“你看我一个乡下老太婆,帮不上什么忙。”梁海星妻子微微一笑,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快陪你那宝贝星儿说话吧。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家里农活正忙,娘,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望着朝思暮想的母亲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梁海星依然很兴奋,有些手足无措。
正在忙着做饭的妻子,不时地回首望向交谈甚欢的梁海星母子二人,心里同样很高兴,笑容挂在脸上。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吗?”梁海星母亲疑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见梁海星同样满脸的困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转身望向儿媳。
这次梁海星母亲到梁海星家,完全是由其妻子操作的,事先根本没有和梁海星商量。梁海星妻子也听到了梁海星母亲的话语,担心婆婆说漏了嘴招惹梁海星生气,就故意弄出些声响,引起婆婆注意。梁海星母亲回头一看,儿媳正用手指向自己,在努力地用手比划着什么。梁海星的母亲似乎看出了儿媳的心思:她不想让梁海星知道是她打电话让婆婆来的。梁海星母亲就望向儿子,笑道:“怎么了,当娘的不能来你家啊。”
从妻子与母亲短暂的交流中,梁海星看出了妻子的心思。妻子知道梁海星最近心烦,而且非常思念自己的母亲,梁海星妻子就打电话让婆婆来家里住两天,了却梁海星思念,也让婆婆开导一下梁海星。妻子更理解梁海星的心思,家里正值秋收农忙时节,本来家里人手就少,母亲来自己家,家里的农活全落在了公公一个人身上。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梁海星的妻子还是打电话,让婆婆来自己家。
虽然梁海星心存不安,但毕竟见到了母亲,仍很高兴,就望了正在做饭的妻子一眼,望着老娘,微微一笑,道:“娘,你从来没出过远门,怎么这次一个人来我家了?”梁海星说着,为母亲端上一杯热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又解开包着的桃酥饼干,问母亲饿了吗,先让母亲吃几块充下饥。
梁海星母亲坐在了沙发上,但没接梁海星递过来的桃醉,说是一会儿就吃饭了,现在还不饿。梁海星母亲还对梁海星道:“庄户人家,不像你们城里人,一抹屁股胎脚就走,家里养的那些活物需要人照料。你爸爸把我送上火车,是你媳妇从车站把我接回来的。”母亲这次自己来自己家,全是妻子背后操持的结果,梁海星感激的目光望了妻子一眼。
突然间,梁海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望着满脸沧桑的老娘,微微一笑,道:“现在老家不正在忙秋吗?我爸爸怎么肯让你一个人来我这里了?”梁海星的问话戳到了母亲的痛处,其母亲有些不安,是啊,家里的确很忙,尤其是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父亲,不仅一个人忙秋,而且还要学会照顾自己。然而,梁海星的母亲更惦念儿子。临行前,为此事,梁海星的父母还吵了一架。
起初,梁海星的父亲并不同意梁海星的母亲来梁海星家,并答应梁海星的母亲,等忙完秋,一块来梁海星家住几天。梁海星的母亲似乎不同意其父亲的安排,固执地认为,如果海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忙秋了,就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季庄稼不种又有什么,只要海星在,就有希望。
梁海星父亲执拗不过梁海星的母亲,不仅同意了梁海星母亲的想法,还用自行车将梁海星的母亲送到火车站,亲自将其送上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