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脸色微微一僵,却也只能忍着。
她赶紧又切换到一副笑逐颜开的神态,走在前面,猫腰伸手,往里面引领,“请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站长。”
带着余生,拐弯抹角,在通道尽头的一间屋子,停下来,并且敲了下门。
…………
“站长,有个人想要见你。说是跟粮站的指标有关,我就带过来了。”
“进来!”
小冯怯生生推开门。
斜对角,站长正在办公。
他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头发基本都没了,坐在那里,也无法掩饰住他发福,扣不上纽扣的衬衣,如此的形象让人不得不误会,他是个中饱私囊的贪婪家伙。
沉稳了一会儿,撂下手里面的资料,他才抬起脸。
挑了挑半秃了的眼眉,试图绕过弯腰俯身的小冯,来看余生,小冯赶紧撤身去了,将余生天光大亮摆出来。
站长忍不住皱眉。
因为,他努力回忆,脑子里也没此人印象,这小伙子器宇轩昂,精神气质模样都不错,可是却是太过年轻,怎么会知道粮站指标的?莫非他的家里人有管事的,知道内部消息?
倘若如此,那还是不能怠慢眼前的年轻人。
他燃起一根烟,烟灰漂浮。
他刚才也在一直发愁粮站指标,现在,竟然有人找上门,简直不可思议。
他又向小冯眉毛一挑。
小冯赶紧打开窗户,试图散去屋里的烟味,他只抽了几口,然后又碾灭香烟在烟灰缸里。
小冯又闪身,准备茶水。
“就是你,跟我谈粮站指标?”
余生赶紧点头。
小冯把茶水一放,弯腰弓身,知趣退出去了……也好方便人家密谋大事。
出去了,还要回身拉紧木门。
可是,好想知道屋里究竟在密谋啥?于是,猫腰撅腚,耳朵贴紧房门,眼睛还要四处撒么,生怕被人发现她的贼乎猥琐样。
可听了半天,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哎,都怪门太厚。”
她小声嘀咕,自言自语,悻悻离去,到了院外,又重新举起了大扫帚,站在走廊里看着天空的麻雀运气!刚好一群麻雀飘过去,如一片棕色的云朵,可是“啪嗒”,却落下来了鸟屎。
正好掉在了鼻子尖上,而且那鸟屎里还夹杂着几颗稻谷,气的小冯一下待不住了,揪下来绿头巾,追着麻雀打。
可是,麻雀怎么会吃她那一套,人家有翅膀,偌大的空间,吃饱喝足了,还不是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站长为余生推过去一杯茶,“兄弟,你怎么称呼?”
余生灿若一笑,“余生,槐花村人。”
站长听闻,又一次上下打量眼前的小伙子,似乎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质,究竟是什么气质?是精明?是沉稳?
具体是什么,很难说出。
不过看那目光如炬。
站长也有一种内心被他征服的感觉,莫名其妙去信任去依赖,似乎眼前的年轻人,能干大事?
那就来试探,看他怎么应对。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而且,你又不是粮站的人,粮站的指标如何,想必跟你也没有关系吧?”
余生笑了。
那笑容,璨若星河。
最后他简单明了,“我可以为站长收购粮食。”
…………
站长一听,表情一僵,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在说什么?”
余生又响亮说了句,“我说,我可以为站长收购粮食。”
站长忽然也感觉自己的失态,他正了正身子,坐在皮椅上,下意识忍不住又抽出一根烟。
但又放了进去。
他的心里,在百般琢磨余生的这句话,他越来越觉得,找到了山顶天门次第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真是令他喜出望外。
他忽然起身,放声大笑。
窗外,正好有小冯走廊里怨气十足,猛然听到窗户里,飘出来了站长的笑声。
哎哟我擦,这特么啥情况?
她来这里上班3年了,也算老员工了,守在站长身边也3年了,就从来没听过,他笑的如此爽朗坦荡与霸气。
这?
她原本就丑的小脸,皱吧成了一团,再看看刚才那个气质非凡的小伙子,我擦。
果然特么有来头。
不然,能逗烦闷数月的站长,如此内心万里无云,这般开怀?他不由得在盘点,刚才自己,做对了没?自己闯祸了没?哦,幸亏幸亏,自己最后点头哈腰了。
“哈哈,”她竟然笑了,拍了拍脑瓜,“哦,反正刚才至少没惹事,没得罪人。”
她忽然精神抖擞,拿起大扫帚扑扫了几把地上的粮食。
猛然间,又惊飞一群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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