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缓着身体。
皱眉看着接下来,这个女疯子到底想表演什么?
“你窝在槐花村,不舍得走,喝醉酒了还心心念念你的啥?哈余芳是你的啥?亲上加亲的外甥女?还是?哈哈,人家16岁不足17岁,还读书呢,一棵嫩白菜,岂能是你说拱就拱的?”
她又猛力扔开达达的下巴。
放荡仰天大笑,突然又戛然止住,瓦蓝的天空,竟然惊起一群飞鸟。
“你这个花花公子,根本就很龌龊,丝毫不高尚,不光稀罕小孩,还是拱白菜能手,居然还拿着偷来的,带着贼腥味的20块钱,给了自己的爱恋的小亲戚凑盘缠,哈哈哈哈哈~我呸!”
那一口痰,立刻挂在达达的耳朵上,随风来回飘荡拉着大长丝。
在晨光映照下,熠熠闪光。
泼辣女忽然面色一改,“小素,你还客气什么?对这样的臭垃圾,你还手软什么?”
同样粉色衣服的小素,今天也换成了马尾辫,没有了齐眉碎的遮掩,显得成熟了不少,表情里也没了羞怯怯,只有满脸的狠厉冷漠……她瘦弱的双臂颤抖,手里提着一个桶。
“小素,不要客气。对羞辱你的烂货,你过来亲手讨回尊严!”
小素点头。
她面无血色,咬着下唇。
但是越到附近,腿越发抖,行走越缓慢。
好容易蹭到跟前。
泼辣女又捏紧达达的下巴,高亢大喊,“快,这就是个夜壶桶,里面是小素积攒了3天的屎尿。里面有没有蛆虫,我就不知了。总之,要让小素,亲自将夜壶扣在你的脑袋瓜子上,她才能出了那两口被你拒绝的恶气!”
…………
小素颤抖手,打开了夜壶盖子。
顺里面飘荡起缕缕臭气。
还没等举起,一群苍蝇便已经蜂拥而至。
达达一看被自己的车子压久了,腿疼,动不了身,无法逃脱,自己该怎么办?他苦不堪言。
“你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泼辣女一端他的下巴,很是用力。
达达痛苦紧闭嘴巴,用沉默来表示拒绝。
“呵,嘴巴还如此硬!”
她忽然一甩他的下巴,手一挥,“小素,来!”
小素也抿紧了嘴巴,嫌臭,便系紧一条粉色的手绢挡住口鼻,然后拎起来夜壶桶。
夜壶桶转眼已经举在了达达的头顶,“再问一次,同不同意娶小素过门?”
达达依然闭着眼,死不吭声。
转瞬,那一桶的夜壶屎尿,顺着达达的头顶,倾泻而下……他的浑身,满脸,顷刻间爬满了苍蝇和早就有的小蛆,立刻顺着方达的耳朵里钻爬了去。
都来不及丝毫后悔的。
不光被威胁,还玩真的。
泼辣女哈哈一阵仰天长啸,拉着小姑的手,消失不见。沟里,只留下达达,这个浑身屎尿的家伙。
路上。
有几个赶集的人,从这里经过。
“卧槽,这特么谁家的笨蛋,被两个女的,给泼夜壶了,哈哈,这个臭孙子,都不知反抗的窝囊包。”
是的。
达达竟然连嚎叫都不敢。
他忽然记起,刚才路过的一片鱼塘,他不顾腿疼,搬挪开车子,朝着水塘方向奔跑。
他感觉脖子有异物。
一摸,竟然卡在脖子上,还有二个用过的卫生垫巾。
他厌恶扔下去,一纵身,就跳入到了鱼池里,他来回游着,脑袋往水里奋力扎着、涤荡着污浊与耻辱。
但是无论怎样。
任何的屈辱与泥淖,都无法灭掉他对余芳的那一份美好心动的感觉,为了护那一份感觉的周全,他方达,可以付出任何所有!
想到此,他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余芳年幼,余芳不懂,余芳不知……他的付出与丢失,该去哪里买单?
想到此,一阵委屈的泪水与这鱼塘里的水,交融。
…………
爬出来了水塘,他似乎又是一条汉子。
浑身湿哒哒,他朝着自行车方向走去。
“哎呀你看那个人,怎么跟着水鬼一样,好可怕呀!”路上有人眼尖,看到了他的存在。
“哦,是挺吓人。大白天,哪来的水鬼。你看他还搬移自行车,如果是水鬼,还会骑车?开什么玩笑?估计他是刚才不小心,掉在养鱼池里了吧?”
同伴说完,对方没了声音。
达达没吭声。
只管径直推车子,向沟渠上方闯着。
三下几下,骑上车子,从大鸡窝向槐花村而去,因为是江南,有春风,他的浑身衣裤,竟然因为骑车兜风,都干得不见什么痕迹,而且脸和头发,也干干净净。
槐花村。
他进了家门。
院里看到了在丝瓜架下摘丝瓜的秀贞,“妈!”
他招呼着。
“哦,回来了啊,怎么送小芳用了这么久?”
“哦,车站有点儿远。”
他只说了一半,车站远是实际,但他略去了被小素的屎尿夜壶泼身的屈辱。
…………
屋门口一侧。
几个人围绕着桌子在说什么。
青秀在说余生,“你不知道,这几天炸鸡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前前后后,已经挣了好几千了,你怎么就不知足?”
大哥也说,“你手里这个钱,你确定是弟妹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