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没事了?”
“于飞先生也是我们救出来的,当时于链反叛,景泰里一片混乱,他只是被软禁起来隔绝外界信息,于爷并没有大义灭亲杀死亲弟弟,当时趁乱也没费太大功夫,应该说,肯定没今天这么辛苦。”那白种人耸耸肩,显露出欧洲人独特的幽默感。
“早知道大飞没死,薛莹莹也不用做那么多事情陷害四姑娘了。”曲勇心里暗道,他没想到大飞也被他们救出来了,他虽然和薛莹莹熟悉,但和大飞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事实上,简直是势同水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大飞哥这么相信你们,不禁自己要依靠你们来救,还请你们救出薛莹莹?”
“七色秋菊。”那白种人秋菊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道:“我们是专业的杀手,于飞先生在很久之前就和我们定了一个合同,他每年付一笔钱的保险金,如果他出事了,就要我们七色的人出手救他。”
曲勇心中暗道:“看来大飞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栽在四姑娘的手里,所以早就设定好了退路。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和欧洲方面有这儿密切的关系,这个七色组织到底是什么人,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比中国人还中国人,又为什么屡屡插手到江浙里来?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受雇于大飞这么简单吗?”
薛莹莹朝他微微的点点头,表示秋菊说的都是真的,要曲勇相信他们。
既然薛莹莹都相信他们,曲勇自然也没理由不相信了,他反转枪支递还给秋菊,这时,那手下大喊道:“老大,阿超不行了。”
阿超就是那个肚子上**了一匕首的龅牙男,他因为流血过多,已经休克了,这里条件简陋,钱医生又一直在给薛莹莹动手术,无法分身去救他。
“哎...”秋菊一摸阿超的肚子,硬的像块铁板,他知道这是腹腔里的鲜血刺激了腹膜,出现了急腹症,再翻看阿超的眼皮,瞳孔散乱,看来这人救不回来了,“让他走的痛快点吧。”
他们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职业杀手的无情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等等!”曲勇突然道:“让我看看吧。”这一匕首毕竟是因为他才捅进去的,如果说阿超真的死了,那么他就要负上一条人命,曲勇虽然手上伤过人,却从未闹出过人命。
他快速的撕开阿超肚子上衣服,那一刀正扎在肚脐下一寸左右,这地方下面正好是大肠的降结肠位置,曲勇取出针包,以青龙摆尾手法,扶针好像手扶船舵或左或右以正航向一样,慢慢的扎进伤口边缘,自从上一次他有了给樱井奈月止血的经验后,对于创伤边缘的“阿是穴”止血,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这一次,他在青龙摆尾的手法之外还从大拇指少商穴处尽量缓缓的输入暗劲,加强那气血的阻滞,果然不一会儿,创缘的视野就暴露清楚了。
曲勇向钱医生的药箱里取出消毒用的双氧水,生理盐水和碘伏,先给阿超打了点麻药,然后清洗了下伤口边缘的血迹,那钱医生看曲勇的手法虽然有点生疏,但手术的步骤和无菌观念还是很专业的,忍不住问道:“你也是医生?”
“今天第二年学医。”曲勇取了双手套,带上后,右手握在匕首上,左手拿过一叠纱布按在伤口边上,对秋菊道:“我要拔刀了,如果这一刀刺破了降结肠或者是膀胱是大小便造成的急腹症,那很可能是没救了,因为这里太简陋,根本不可能做脏器修补这样的手术,如果只适合扎到肌层,是鲜血造成的急腹症,那么还是能救的。”
秋菊问道:“没有扎到腹内脏器的可能性大吗?”
曲勇道:“有句话说背薄如纸,腹深如海,一般来说,肠子在有锐器扎刺过来的时候,它会自动的保护性挪开!”他说着手一捏一提,鲜血混着匕首飞溅开来,曲勇头一偏,总算没有当头被冲到。
这都是里面的积血,凭着曲勇的针灸止血,所以这肌层的渗血已经渐渐停止了,不过没有吸引器,那肚子里的血只能靠干纱布吸出来了,曲勇翻开肌肉,手掏进去扯出肠子找了一通,这在手术中是禁忌,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些讲究的无菌观念了,他仔细找了一遍,松了口气,“没伤到里面。”
这不得不说是个幸运,曲勇那一撞力道很大,居然这匕首只刺在肌层没伤到肠子,他很快的清完创,然后缝好创口,贴上纱布后,再看阿超的脸色已经死灰一样,虽然没伤到内脏,可也失血不少,这样手术完如果人醒不过来,很可能就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曲勇再次取出银针,在“人中”、“合谷”、“素髎”、“内关”、“涌泉”,最后在头顶“百汇”穴借着银针输入一股暗劲,“啊!”那阿超喊了声疼,悠悠的醒过来了。
见到阿超醒来,曲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知道自己总算没有背上人命,阿超的命是救回来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前一刻双方还打的不死不休的,现在又想尽办法来救治伤在自己手里的人。
对于敌与友,曲勇的心里都有一份自己的标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自己随意的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一个人如果对生命都没有基本的敬畏之心,那么他怎么会有磊落的胸怀和高尚的情操,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得上国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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