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墨菲双眼睁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P>
“啥？他是一个部落民？”</P>
黑皮肤翻了一个白眼，不满同伴的迟钝。</P>
“大中午的天，太阳在头顶晒着，咱们哥几个什么场面没见过，最开始可不是他走在最前面的吧？你让那些软骨头试试？”</P>
此时脚步跟着班尼最近的人正是钱斯，这也被班尼发觉了，他带着微笑与之搭话。</P>
“这片我熟，再走几步路就到有阴凉的地方了...钱斯，好名字，意味深长啊，好运气，好彩头。”</P>
钱斯目不斜视，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P>
班尼不以为意，继续闲聊。</P>
“你兄弟跟我说，你自从苦泉那事情之后再也没开过口，时间有点长了，让我了解一下你的秘密吧，你看...那边。”</P>
一群人走到一处着火的村落废墟远处观望。</P>
麦克墨菲蹲在地上看着一具面目全非的焦炭尸体。</P>
“这什么玩意，尸鬼么？可别是你要找的那个宝贝邮差啊。”</P>
班尼叼着烟冷静的分析。</P>
“躯体烧的透了，四肢却还保存的不错，再看地上那痕迹，他是爬过来这里的，这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把他给点了，然后看着他一路爬到这。”</P>
麦克墨菲眉头一皱。</P>
“谁做的？军团？”</P>
班尼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一个大角羊头骨制成的头盔。</P>
“恶魔，恶魔帮。”</P>
众人凑到一起商量对策，想要抵达目的地就是要往前走，可往前走...</P>
“这可不是一伙好人啊。”</P>
麦克墨菲指着被丢在地上的大角羊头骨头盔说道。</P>
“恶魔帮，一帮瘾君子，什么药都用，据我所知杰特和疯狂是用的最多的，妈的，说起来你都不会信，他们甚至觉得这些劲都不够狠，还会把那些变异树皮蝎子的毒腺磨碎拿去吸。”</P>
班尼笑了笑。</P>
“你了解的不少么，跟他们做过生意是吧。”</P>
麦克墨菲点点头。</P>
“是的，要是赶上他们没嗑呢，还能多少聊两句，不过看现在这幅样子..”</P>
旁边的人直接做出结论。</P>
“最好别去赌这个了，不要觉得他们还能听懂人话。”</P>
麦克墨菲从善如流的对班尼提出下一步建议。</P>
“是，咱们不如绕路，往东面走，也就多走几里路罢了。”</P>
班尼直接伸出手掌否定了这个提议。</P>
“不行，绕这个路万一错过了怎么办？错过了你们一个瓶盖都别想要了，不是我非要你们打生打死的，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来团结朋友爱护家人的，我们是来做正事的，所以我们肯定要继续往前走。”</P>
几个大汗纷纷面露苦涩，他们愁眉不展的商量着之后怎么办，谁愿意和一群疯子碰上呢？恶魔帮名声在外，那就是一帮恶魔。</P>
“狗日的NcR，他们不是说莫哈维是他们的地盘么？这么多四处放火的混蛋应该是他们负责解决的事情才对吧？”</P>
“你希望得到NcR的保护？别做梦了，像是现在苦泉得到的那种保护么？把他们放在最后吧，继续在这里犹豫也没有用处。”</P>
说话间他突然转头，因为少了一个人。</P>
“钱斯呢？”</P>
一番寻找以后，班尼率先找到了他，在一群原本正在嚎叫着屠戮废土居民的恶魔帮前，正挥舞着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已经有两个恶魔帮倒在地上。</P>
“你朋友在那呢。”</P>
麦克墨菲一拍后脑勺。</P>
“哦，草，他妈的，这可是大操蛋了。”</P>
所有大汗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们全都取出了枪摩拳擦掌的准备上。</P>
“看来和平通过是不行了...”</P>
班尼拦住了一个人。</P>
“等会，只是对他而言吧，咱们可以趁着混乱直接走过去。”</P>
那大汉猛地甩开他的手臂。</P>
“走你妈比，没你几把门，麦克墨菲，钱斯在下面跟人干呢，走不走？”</P>
麦克墨菲看着下面的混乱场面沉默着。</P>
这个大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P>
“行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大汗了！”</P>
他端着枪冲下去，于是麦克墨菲也终于没有选择了。</P>
一把匕首刺穿了一个恶魔帮成员的胸膛，他正用一根铅管打碎一个废土人的四肢，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就此停止。</P>
正在四处放火和虐杀平民的恶魔帮们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纷纷赶来，他们举起枪支和武器嚎叫着像是一群野兽或者狂尸鬼一样打过来。</P>
钱斯干掉了一个又一个，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重，但他毫不在乎。</P>
在他眼里，他回到了那天的苦泉。</P>
一阵枪声响起，又有几个恶魔帮被击毙。</P>
大汗们赶来支援，连班尼都被迫参与战斗，他的脚步丝毫不输给任何人，手里那把精致的手枪可不仅仅是好看的花瓶货色。</P>
惨烈的战斗瞬间开始，一个恶魔帮取出了火焰喷射器对准钱斯喷出火焰。</P>
火....</P>
钱斯从火焰里一跃而出，猛然抓住了喷火器的喷口将之扭转，恶魔帮成员就这样死在自己手上，脸瞬间变成了焦炭。</P>
...........................</P>
战斗终于结束，班尼愤怒的走到倒在地上的钱斯面前。</P>
“满意了？”</P>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哑巴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神色。</P>
不久后，带着一身的枪伤、烧伤、贯穿伤、割伤，钱斯终于因为伤势过重而昏迷过去，大汗们忙前忙后，为他包扎伤口并注射药物。</P>
班尼早就不耐烦了，时间每分每秒都在流逝，可他现在甚至不在目的地，他在干什么呢？他在浪费时间。</P>
“你们这个叫钱斯的伙计不如改名叫蠢比！”</P>
他揉着太阳穴发泄着情绪。</P>
大汗们赶紧解释。</P>
“已经结束了，我们给他注射了一些恶魔帮的药，他的戒断反应不会继续了。”</P>
“他会温顺的，可能又会稍微有点神经质，但会比之前好的，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P>
班尼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P>
“你们的这位好朋友今天可真是神勇啊，这么有活力的人，再给他打点恶魔帮用的东西，啊？你们希望那些垃圾的吊毛玩意能让他变温顺？赶快把他丢在这里吧，我说丢-下-他!”</P>
下一秒，气氛骤变。</P>
班尼瞬间就看到了那些大汗眼中的变化，他们变得坚定而呆滞，这流露出来的东西是杀气，他的话已经践踏了这些人的底线，枪械和刀子已经被拿起。</P>
于是他立刻转过身去。</P>
“好好好，你们不是说你们能照顾好你们自己人么，我不说了，你们是需要照顾他，毕竟他是你们的同伴啊。”</P>
一个大汗不满的做出补充。</P>
“不是同伴，是家人！”</P>
.........................</P>
钱斯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正站在苦泉附近的高处，恰好看到NcR的大军进入苦泉，这些可恶的士兵端着武器，准备重复他们在新加州做过的事情，然而那时候苦泉里并没有战士，全部都是老弱病残。</P>
NcR没有在乎这件事，火焰和枪声此起彼伏。</P>
钱斯愤恨的冲过去...</P>
什么都没有改变。</P>
他惊醒过来，看到班尼。</P>
这个人还是穿着他的黑白格子外套抽着烟，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P>
“感觉好点没啊？哦，我忘了你不说话的，来一根么？看样子你不喜欢这个，那我就收起来了...我听说过苦泉的事情，那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了是吧，别误会啊，我真的懂这些想忘掉但却忘不掉的东西在心中会发生什么反应，那是一种仿佛被蝎子一口一口蚕食的痛苦感觉，煎熬，备受折磨，痛苦不堪。”</P>
班尼抽了口烟。</P>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P>
“我在新维加斯经营一家赌场，它无与伦比，我们有表演，各种高档的节目，各地的艺术家们来这里登台演出，里面有一个老迈的歌手。很久以前他就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他喜欢在晚上围着营火唱歌跳舞，唱的都是些旧时光，所以小子们爱戴他，喜欢他，这没什么。”</P>
“后来我们来到了新维加斯，旧世界的美丽一如既往，一切都如你所愿，我遇到一个男人，他教会我新的生活方式，我明白我就是为这种生活方式而生的。”</P>
“问题是，有不该跟着来的人也跟着来了...那个歌手，他还在唱着那些老歌，还在不断地说着我们为什么应该回去重走老路，所以他最后做到了，以他自己的方式做到了。真正的麻烦来源于他的歌，他一唱歌，小子们就想起过去，这就像是一种毒。你会跑过来正是因为你的心还在想着回到过去...所以这次为什么不抓住一个机会彻底了结一切呢？”</P>
钱斯看着他，嘴唇微张。</P>
班尼走过去，继续自顾自的说话。</P>
“那个歌手跟你一样，总是想要回到过去，但他做不到，于是他也跟你一样，把那些狗屁垃圾打进身体里去，他本可以结束这一切，换一个生活方式拥抱新生活去，可他没有，你看起来也没有。”</P>
叼着烟的男人眼睛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P>
“我和他完全不同，我总是将过去抛之脑后，未来才是我们应该去考虑的，过去已经够了。我要做的事情将会是一个关键，幸运女神将会关顾我，这一次，不再是我走向新维加斯，而是新维加斯走向我，我会是...赢家。”</P>
他取出一个装着药剂的小瓶子。</P>
“这个，你或许会感谢它的帮助，来吧，钱斯，你确实是一个硬汉，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希望你振作起来跟上我，我衷心希望如此，这条路不轻松，但值得走，真的...”</P>
他将小瓶子放在钱斯触手可及的地方。</P>
“如果不然，如果你放不下，这...还是一条难走的路，很难走，或许你会因此希望能放松一下，那样的话就喝掉这个吧。”</P>
..............</P>
钱斯的尸体被发现了，他浑身发黑，捂着心脏的位置仰面倒在地上。</P>
“我以为他可以更坚强一些。”</P>
“已经够了，他挨了太多枪子，很多，真的不算少了。”</P>
大汗们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P>
“继续干这活么？”</P>
“不然呢？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走了。”</P>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有些活，就是整个新维加斯的瓶盖都拿给我们，那也不算值得。”</P>
“行了，我已经厌倦莫哈维了，我感觉也不对劲，这个家伙浑身都是问题的气息，但我们都走到这里来了。”</P>
他们站起来，准备料理后事。</P>
“得找一把铲子，在那些祸害虫子飞过来之前把他埋掉。”</P>
班尼厌恶的在一旁嘀嘀咕咕。</P>
“这他妈的是想要干什么？拿几把铲子是他妈的要干嘛？你们还在浪费时间，哦，是想要把他埋了，果然啊，你妈比的...”</P>
几个大汗纷纷沉默着转过头来。</P>
班尼立刻再度转身加改口。</P>
“埋吧埋吧，埋深点，我先走过去了，你们可以结束以后跟上来，如果你们还想要报酬的话，听见么？”</P>
大汗们挖出了一个可以埋尸体的坑。</P>
一边挖掘，他们一边闲聊。</P>
“那个邮差到底在哪？这件事赶紧结束算了，我累了，他们两个也走了，现在就剩咱们两个和那个混球了。”</P>
“最近的水源只有清泉镇。”</P>
“那？那里除了风滚草什么都没有。”</P>
“他似乎不这么想。”</P>
过了一阵子以后，两个疲惫的人扛着铲子走来。</P>
班尼回头看了一眼。</P>
“希望你们还留着最后的力气，因为这肯定不会是你们最近挖的最后一座坟墓。”</P>
扛着铲子的大汗满头是汗，无奈的询问剩下的路到底有多长。</P>
“清泉镇呢？还有多远？”</P>
班尼指着他们下来的那山坡侧面下去的一条小路，两侧有很多简单的墓碑，其实多数就是木头十字架。</P>
“不就在你们脚下么？那里估摸着是清泉镇的墓地。”</P>
两个大汗放下铲子。</P>
“呼....好吧，总算是到了，你的那个意中人小邮差呢？”</P>
班尼插着兜看着清泉镇。</P>
“等，很快。”</P>
傍晚，一个戴着手套穿着厚实衣服，背后是一个大背包的人走进了清泉镇。</P>
等待多时的班尼和两个大汗立即走了过去。</P>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一铲子就把那人拍的昏迷过去。</P>
他被带到了清泉镇墓地。</P>
“完事了，你该付钱了。”</P>
大汗嘟囔着讨薪，班尼却只是抽烟，就在双方的气氛逐渐有点紧张起来的时候，班尼忽然点了点地上的倒霉鬼。</P>
“别总是这样发牢骚，朋友，看看谁醒了？”</P>
大汗们惊讶的看到那个被狠狠拍了一铲子的人居然醒过来了，还在尝试挣脱绑死在手腕上的绳子，这当然徒劳无功。</P>
“是时候了，做个了结。”</P>
班尼潇洒的这么说着，将瓶盖的事情岔过去。</P>
他丢下手里的烟蒂下意识的踩了一脚。</P>
黑皮肤的大汗看了一眼醒过来的邮差发出提议。</P>
“我们本可以...”</P>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班尼打断。</P>
“也许！也许你们可汗杀人从来不敢看着他们的脸，但我不是，总得让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吧。”</P>
班尼从怀里掏出他从眼前这个邮差的包里翻出来的一个小玩意，那像是一枚瓶盖，或者是一枚筹码。</P>
“这是你最后一份快递活，很抱歉在最后让你被绑的这么不舒服。”</P>
两个大汗侧目低头不敢直视那邮差，这个人他们听说过。</P>
班尼却不是这样的，他举起自己的配枪用平淡而彬彬有礼的语气交代着自己的告别语。</P>
“你现在跪在一处不怎么吉利的地方，这地方想告诉你的是，你的好运到头了，你可能以为你现在至少知道了一点事情，可实际上...”</P>
他举起手枪，直接瞄准了那邮差的脑袋。</P>
“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枚棋子。”</P>
枪声响起，那人头部中弹倒在地上。</P>
“埋了他。”</P>
两个大汗挖了坑将尸体丢进去开始填沙子。</P>
许久以后，他们离开了清泉镇墓地。</P>
一个机器人突然跑了出来，那是本该只在新维加斯才会出现在的机器人，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实际上，很多年前它就来了。</P>
机器人走到那简陋的坟墓旁边，弯下腰开始挖沙子，简单的机械手根本不能快速将尸体挖出来，每挖掘一次都会有一大半从缝隙里漏下去，就这样来来回回的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天都快要亮了，尸体终于被挖了出来。</P>
机器人简单的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被雇佣的邮差之一那个最重要的邮差，而且他还没有断气，这可真是古怪，脑袋中了一枪，又被埋在沙子里这么久，还是没有死。</P>
“你的运气真好，伙计。”</P>
他抱着这人一路走到了清泉镇里唯一一名医生的家门口敲响了门。</P>
“米歇尔医生...”</P>
一个秃顶的老头开了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