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后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卸去了马的车架子,上面用稻草覆盖着。马厩里一匹老马正在啃着干草,还有几间屋子。
“玉清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咱这后院的几间屋子一间是俩伙计住的,另外几间都是库房。车架子上的就是上一次进货被打碎的东西,一是忙二是东家没来,我们也不好私自清点。就这一车货物差不多就是这一个月的利润,唉,倒霉啊!”
“掌柜的爷爷,赶上了乱世只要人没事儿就好,银子亏了可以再赚,看看还有没有完好的吧。”玉清说着伸手扒开覆盖的稻草,入手有些异样,原来是一个绸布包包。她不动声色的把绸布包包收进了怀里,这才和掌柜的一起清点起车架子上的货品。心里想到一定是乱战的时候有人顺手把绸布包包藏在了这里,不知道包包里是传家之宝还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藏东西的人是死了还是逃过了一劫?
车架子的上碗盘都碎的不成样子,下面几几口铁锅还算能卖,在下面是竹筷子也没多大的问题,最惨的是香烛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已经成了粉末......
“玉清小姐,这一车货物我们损失了小五百两银子,本来想在年前都卖出去,结果就这样了。”
“乱世难啊!冲散我们的是什么人啊?”玉清随意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啊,不是新帝就是新新帝的人呗,都是老皇上的儿子,你杀我我杀你的干啥,那个位置就那么重要连亲情都不要了。”小伙计说着。
“你这孩子懂啥,就算是大户人家为了管事权亲兄弟也你争我夺,嫡出的庶出的分的清楚着呢。”
在杂货铺一忙活就到了中午,玉清怀里的绸布包包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来看看是什么,跟铺子里的人说了声玉清就奔着山庄的大酒楼去跟叶璇和珍儿汇合。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山庄的酒楼在皇城的中心位置,布幌子上的是齐氏酒楼,看着随风飘舞的酒楼招牌玉清敢肯定,原先的一定是叶氏酒楼。
这个时辰正是酒楼食客最多的时候,玉清在里面找到了叶璇和珍儿,两个小姐坐在大堂的角落里说着什么,在一众大男人扎堆的地方显得那么另类。
“怎么不去后面等着?”玉清坐下来问到。
“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伙计忙的还没过来,我俩坐在这里看看生意怎么样。”叶璇整理着面巾说。
“玉清庄主,这里的生意很好,就是有些看人下菜碟,我来的早些,伙计走来走去的都去招呼那些人,就是没人来招呼我俩。”珍儿气呼呼的看着划拳行酒令的男人们说着。
“也不奇怪,毕竟我们这样的小姐就是为了吃饭,在我们这里赚不到几个钱。珍儿,你怎么看出来这里的生意很好?”
“来时我娘她们说给我听的,我家有个小饭庄,小半天我都是在暗暗观察食客的人数,估量着每一桌银子的收益。”
“珍儿,你真有做生意的脑瓜,我们三院儿的那两件铺子是卖胭脂水粉的,看了一圈直看的我脑瓜仁疼。几个铺子都说这个月亏了,那些流水账我也看不明白,唉,愁啊。我看我还是看着银子好,怎么赚钱一窍不通。”
“叶璇,不通也要学,山庄可不是一家两家的铺子,每个月我们都要来几次,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玉清正说着终于看到有个伙计奔着这桌子来了,也就在这时大堂里有几个客人吵起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大公主府里头哪冒出来的野孩子,也配跟本公子这么说话。”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就算是狗尿苔长在了公主府里,也是见不得人的。也就是我们几个还能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别扯没用的,这顿饭你请。小二再给来壶好酒。”
“兄弟们,我们几个就别吵了。今时不同往日 ,我们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煜宁公子 ,他俩这是喝高了在这里发发怨气罢了。出去了也还要给那些新贵们卑躬屈膝做狗,也只有我们兄弟几个才是朋友。”
“酒喝人肚子里了,还是喝狗肚子里了。除了跟自家兄弟耍横还有什么本事?”
“就你那个本事还不是一样被人打的抬回去。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兄弟刚才说错话了行不。”
“就是的,活的真憋屈。”原本还以为这一桌的几个年轻人一言不合动手呢,结果最后不了了之了。酒楼里的食客看了一会也都继续吃喝,乱世里这种情况经常有见怪不怪了。
“你们继续吃喝,本公子走了。”
“这臭脾气,看着上次被打的伤还没好呢,就是不长记性。”看着离席的公子,刚才还吵闹的公子无奈的说着。
离开的少年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玉清上一次在皇城里惩治那几个混混流氓的时候,就听说有个公子不服软被打的抬回去的事儿,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这个有骨气的人。玉清不禁多看了几眼,在心里很是佩服这个公子的骨气。正好那个公子也看过来,玉清立刻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那个公子就走出了六楼,步伐很快看的出来是个有身手功夫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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