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干妈干了一架,那个臭婆娘越来越不像话,我整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还整天要瞎折腾,不是找打么!”马长根气呼呼地说。
“干爹,你说啥意思啊?”马小乐不太明白。
马长根皱着眉头看了马小乐一眼,“去去去,小孩子懂啥?我犯得着跟你说么。”
不说正好,马小乐也懒得听,随后就点了蚊香,翻个身便睡了。
次日,一声鸡啼,又撩开了新的一天。
东方鱼白渐起,小南庄村还在沉睡。
果园子里薄雾轻荡,已经熟透的苹果透着微红,像笑开了脸的小姑娘。果园里还有少许海棠,黄绿色的小果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看上去有沉甸甸的喜悦,也有怡人的恬淡。果树底下还有些西瓜、香瓜、苏瓜、梢瓜,马长根打理这些瓜果那是没得说,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果园周围的大片庄稼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南边的一大片花生,长得最疯狂,青啦啦的秧子像充了气一样,已到鼎盛时期,接下来,它们全部的养分会慢慢向花生果传递,再过个把月,就能收了。
太阳冒出了头儿时,马长根已经在院子里劈了一大堆柴火,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喊马小乐起床,“小乐,起来准备回村吃饭!”
“我再睡一会儿。”马小乐迷迷糊糊地说。
“还睡个屁,上午一大堆活呢。”马长根扯起嗓子,“要不早饭别吃了!”
听到这话,马小乐很不情愿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干爹,上午有啥活啊?”
“那果树地的排水沟都淤死了,得赶紧开开,万一要下大雨遭了涝,来年还结什么果子?!”马长根直着脖子说。
马小乐一听脸就长了,那活纯粹是累人的,果树枝子压得人直不起腰来,弯着身子挖土,不出几下就腰酸背疼。
没办法,不上学在家嘛,就是干庄稼活的料。
马小乐跟着马长根回家去。
沿河边小路往村里走,看着河里随风摇摇摆摆的芦苇,听着里面水鸟的叫唤,马小乐别提多羡慕了。小鸟儿们多自由,芦苇荡里呆够了,河岸上还有大片的庄稼地,想飞哪儿就飞哪儿,捉虫嬉闹,没人管。
正走着,二愣子从河堤坡爬了上来,手上提着个蛇皮袋,愣头愣脑地张望。
“嗐,二愣子!”马小乐走过去大叫一声,吓得二愣子一哆嗦。
“你要,要干啥啊?”二愣子慢吞吞地问。
“提啥东西呢?”马小乐盯着蛇皮袋道,“鬼头鬼脑的跟贼一样。”
二愣子紧紧抓住袋口,“你管啥东西呢,反正都是我捉的,又没偷。”
马长根也凑了过来,直接扒开二愣子手中的蛇皮袋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好家伙!这么雄壮的旱鳝鱼,做个下酒菜吃完保准满村跑,家里女人瞅着得赶紧躲,要不第二天一准撇着腿走路!”
“干爹,为啥要撇着腿走路啊?”马小乐笑问。
“小孩子不懂别瞎掺和。”马长根只顾着笑嘻嘻地对二愣子道,“二愣子,把旱鳝鱼给我,我那果园子里就随便你去,吃啥都可以,吃多少都行,尽管把肚子填满了,不过,就是不能往家里带啊!”
二愣子瞪着个大眼,琢磨了半天,道:“那我把旱鳝鱼给你一半,然后到你家果园子里吃个半肚,咋样?”
“嘿嘿,这小子不愣啊。”马长根摸了摸二愣子的头,道:“你留一半旱鳝鱼要干啥呢?”
“留给我爹,要不他会揍烂我屁股的。”
“呵呵,行吧,一半就一半。”马长根说着折了根柳树条,剥成滑溜溜的条子,穿了三条大鳝鱼。
“长根叔,你,你别单拣大的拿啊!”二愣子看着马长根手上提的旱鳝鱼,很舍不得。
“那还不一样?你到我果园子里也拣大的果子吃,最大的!”
二愣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行!”
马长根提着旱鳝鱼欢天喜地往家奔,马小乐跟在后累得大口喘气。
“孩他娘!”马长根一进门就大喊起来,“看我弄来啥了?”
“你还回来干啥啊,有本事就呆在果园子里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灶屋里冲出,随即一个粗粗胖胖的女人拿着水舀子走了出来。
女人叫胡爱英,身材是富裕了点,但模样还算周正。
马长根也不说话,把手里的旱鳝鱼提起来晃悠了一下,“你还叫个啥呢,看看这,晚上给我炖了下酒,看你还有啥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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