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让还算清醒的刘长喜和徐红旗,分别把醉得厉害的范宝发和赖顺贵送回去,其余的,除了顾美玉,还都可以自己扶着墙根摸回家去。
顾美玉该谁送呢,当然是胡爱英了,可胡爱英气力不够,一个人架不来,便让马长根帮忙。
马长根不知哪根弦子坏了,死活就是不愿意上前,说架的时候容易摸来摸去的,不好。
胡爱英看样对马长根也有点信不过,“瞧你别扭的样儿,平时你想这机会还捞不到,现在给你个空子还推三装四的,不架拉倒。”说完招呼着马小乐,“小乐,你过来帮衬一把。”
马小乐当然不能拒绝,走上前架起了顾美玉的左臂,扶着她的腰。
走了一会,马小乐觉着有点重,顾美玉两条腿都快撑不住了,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好不容易到了她家,胡爱英一阵服侍,替顾美玉脱下厚重的外套,然后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这一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马小乐突然动了歪脑筋,想留下来一会儿,便道:“妈,我看顾主任醉得不轻,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人,要不出了事总归不好,你在这守一会吧。”
胡爱英一听连连摇头,“那不成,家里一大摊子事还得等我收拾呢,要不你在这里守会儿吧。”
马小乐故意迟疑了一会,道:“那行,我就守会儿,估计半个钟头就差不多了,收工前我还得去田里指导搭建蔬菜大棚子呢,约莫着这会爹已经带人去先收拾了吧。”
胡爱英一听马小乐有正事,又回头走了过来,道:“小乐,要不你忙去,我来守着,你的正事要紧呐!”
马小乐好是懊悔,自己也太假正经了,不过胡爱英好对付,不用三言两语的就能打发了。“没事,就半个时辰,再说我去早了也没用,刚好这会看着点顾主任,顺便还能讨个好,到时在村部里还能帮忙说说话。”
胡爱英点点头走了,马小乐高兴地搓起手,留下来干点嘛呢?不就是想趁顾美玉不省人事的时候偷瞧瞧她光润的身子嘛。
不过,马小乐觉得这不光彩。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马小乐悄悄出了门,一溜烟地跑回家里。
“咋这么早就回来呢,你不是说要守一会的么?”胡爱英问。
“我看顾主任还行,用不着守,就回来了。”马小乐道,“爹是不是去了果园?”
“去了。”
“哦,那我去看看。”
马小乐一路小跑,朝村南二渠的庄稼地里赶过去,很快就到了地头。
马长根正带着人忙活,砖头、竹棒都运到了,正要找马小乐,见他来了,便问:“小乐你可来了,正要找你呢,棚子咋个弄法?”
马小乐摇头笑道,“这个不简单么,算个你们能明白的小账。一共五亩地,粗算三千三百平方,建十个棚子,每个棚子三百三十平方,狭长形的,每个十米长、三米三宽。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砌十一道三米高的墙,墙要有坡度,记住,最西头的墙上要留个门。然后呢,在每道墙上搭三根竹棒,匀开了,距离要差不多,省得偏重心。估计这活儿,你们一天够戗忙下来的,两天吧,那时间就空余多了,不过一定要砌好喽,别弄得东倒西歪不成形。”
“明白了!明白了!”马长根很兴奋,道:“然后上面再覆上塑料布,四周压实喽,对不?”
马小乐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可不是嘛,等棚子建成后,即使大冬天的,只要太阳出来一晒,里面就暖暖和和的,还不跟那暖春一样?告诉你们,穿棉衣进去,可要捂出痱子的!”
马小乐把手伸进口袋想掏支烟,可一想自己抽不地道,得散一排出去,但是看看帮忙的人多,烟还不够散,便又空着手抽了出来,道:“对了啊,各位帮忙的也不能白忙活了,回去你们告诉女人,抽空把家里的稻草理吧理吧,堆那儿烂也是烂了,烧火也没啥烧头,把它打成草帘子,一米半宽、四米半长,到时我高价收购,有一个算两块钱!”
“小乐,弄那玩意干啥?”马长根不明白。
“用处大着呢,不过现在还用不上,得等到大冬天的,那会儿要把草帘子盖到塑料布上,否则储存的那点热气儿一夜还不跑干净了么!”马小乐说得很是得意,然后背着手走了,找地儿抽烟去。
深秋了,田地里没啥高东西,挡不住人,马小乐便一直往渠道下边走。
这个季节用不着灌溉,而且也是少水的时候,渠道差不多都干了。马小乐下到渠道底,掏出支烟美美地抽上了,偶尔一抬眼的功夫,看到渠底的枯草丛里“嚯”地跑出一只野兔子,肥肥的。
这个时候的野兔子,味道可丰美着呢!马小乐撒腿追了上去,可是他那速度哪里赶得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野兔奔出渠道,跑进了河床。
河床里,虽说也不如夏季的物草厚实,可毕竟可藏身的地方多,野兔子跑到那里就等于是暂时保了命。
马小乐慢腾腾地走到渠道入河的口子处,河里的芦苇早已发黄,只待人们下去挥刀收割。
芦苇这东西,好着呢,收上来晒干了,扎成手腕粗的把子,建房子时当屋顶衬子,冬暖夏凉。而且这东西还不怕割,只要留下根子,来春布谷鸟一叫,那绿嫩嫩的牙子就跟吹了气似的,一夜就能冒一截来。
烟抽完了,马小乐准备再去看看大棚,还有事情要吩咐,得找种菜的老手准备菜种子,大棚一建好就得下种。
早一天下种,到时就能早一天出棚,赶巧了还能在季节菜上市前多种一茬,那又会多出一笔收入。
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