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你这孩子!”马长根一脸焦虑,“那刘长喜家,也去了?”
“去了。”马小乐道,“不过我没对姚晓燕动手,只是跟她谈了谈,让刘长喜那小子往后别惹我,否则我就整巴死他!”
“唉!”马长根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袋。
“爹,你咋了?”马小乐掏出香烟也蹲了下来,递给马长根。
马长根瞅了瞅,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小乐,不是爹说你,自打你回到县里,脾气也太火爆了,遇事就硬顶上去,那可不行!好钢脆,容易断,这个道理你该懂吧。”
“我知道了爹,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压制点,别把事做在面上,要像王八,虽然缩在水底,但啥事都清楚,是吧?”马小乐点了烟,吹了口气。
“不错,这样最好!”马长根道,“你不也明白么,咋就不去做呢。”
“用不着,爹,没事,我有数,这个不用你担心。”马小乐笑道,“你儿子有出息了,不用憋屈。”
“那……”马长根刚要说话,马小乐就站起来走了,去找徐红旗。
看着马小乐走出家门,马长根叹了口气,“臭小子,那可不叫憋屈啊,叫精明!”
“他爹,小乐不听你的?”胡爱英凑了过来。
“不听。”马长根不无忧虑地叹道,“不知道谁能让他听。”
“给他赶紧娶媳妇呗!”徐红旗的女人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娶个厉害点的媳妇,把他管住!”
“那可不行!”马长根直摇头,“一天到晚被管得结实,憋屈。”
“长根叔,你是在说你吧!”徐红旗的女人笑了,“是不是爱英婶子把你管得憋屈呐?”
“她?她管我?”马长根用发虚的眼看了看胡爱英,“她管得了么!”
胡爱英抿嘴笑了,“今天我给你个面子,懒得理你。”说完,进了灶屋。
马长根很识趣,赶紧起来去井台边打水。
饭菜快好的时候,马小乐和徐红旗带着金柱一伙进来了。
晚饭吃得非常热闹,关键是金柱带着一帮人会起哄,一会跑到灶屋把马长根请过来,敬两杯,一会又把胡爱英也拉过来,徐红旗的女人也没逃过,硬是皱着眉头喝了两小盅,呛得直淌眼泪。
酒足饭饱,马小乐拍了胸脯,问徐红旗现在村部里还有谁顺眼。
“要说顺眼的,也没几个人了。”徐红旗有点头晕,说话摇头晃脑。
“不要几个,一个就成!”
“一个,啥意思?”徐红旗不解。
“村长人选呐!”马小乐笑道,“我马上帮你,让你到乡大院去!”
“诶呀!”徐红旗一个机灵,跑到井台边,用凉水冲了下脸,又跑了过来,“小乐,你说啥?”
“马上把你弄到乡政府大院去!”
徐红旗一把抓住马小乐的手,有些抖,“马局长……”
“行了,说好不喊局长的,咋又喊上了?”马小乐嘿嘿一笑,“不过你得有个数,一定要把村里的沼气建设给我盯好了!”
“成!”徐红旗咬着牙道,“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保证把沼气在咱小南庄村推广下去,谁家要是不建,再遇到分地调整啥的,我就转拣边角地给他们!”
“不管用啥招子,只要能推广就行。”马小乐笑着送走了徐红旗和金柱他们,准备步行到果园。
马长根开口了,“小乐,我还得跟你谈谈,要不心里不踏实。”
“爹啊,是不是要我当王八的事?”马小乐问。
“谁让你当王八了?”马长根道,“我是说,你得收敛收敛,不能太张狂。”说这话时,马长根咂巴了下嘴,“我知道,没啥资格说你,你啥都比我强,可是我这做爹的就是有个担心,还是忍不住要说。”
马小乐见马长根这么说,叹了口气走回来,“爹,我跟你说,你尽管放心,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事的,你还不了解儿子么,绝对不是那种张狂的人。跟你说吧,我是没把这副局长当回事,无所谓,当不好就不当,我自己下来干工程,你知道一年能赚多少钱么?”
“你钱多钱少,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想你能安安稳稳做个官,光宗耀祖!”马长根道,“咱是穷苦人家,越是这样就越该有志气,这么说,就相当于给子孙后代造福吧,钱不一定是福气,得留个官位,这倒不是说让子孙后代接你的班继续当官,而是该让他们看到你最高到了啥位子!”
马小乐对马长根这番话很是意外,“爹,这么多年,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也能整两句?!”
“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爹我当年也是一把好嘴,要不当年我穷得叮当响,你娘还屁颠屁颠地嫁过来?!”马长根得意地说道,“只是后来我懒得说而已。”
“你又吹嘘啥?”胡爱英似乎听到了些,“就你啊,要不是一天三遍跑我家里哭着求着,我能嫁给你么,那还叫一把好嘴?”
“去去去。”马长根羞头红脸地对胡爱英直摆手,“男人谈点事,你少掺合。”
“好了,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我尽量改还不成么。”马小乐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沿着大路向果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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