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既将转身时,归冲虚却追出庙门,“仙仙,你怎么不进来坐坐?嫌我这庙小?”
胡仙仙轻咳几声,“你这庙还小?城隍庙的香火都被你抢完了。”
归冲虚笑着,眼底却有些忧愁,“香火旺,事儿就多呀。”
见到归冲虚后,胡仙仙心中才对这个世界起了些熟悉感,“归老伯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了?”
归冲虚欲言又止,望了望周围后,叹着气说:“你去衙门口看看,再去高家村看看,自然就清楚了。”
胡仙仙说自己就要去看看,婉拒归冲虚喝茶的邀请,继续往前走。
这北正街有不少棺材铺,香蜡纸钱铺,以及刻碑刻匾的作坊,因正是中元节,看起来倒生意兴隆。
旁边的北安街恢复以往的热闹混乱,那些大的青楼,小的私娼窠子前站满搽着劣质脂粉的女人。走过赌场外,里面传来高高低低的吆喝声,不知是谁一夜暴富,又是谁将家产败光。
同样在北安街,花鸟市上却很清净。店主们都悠闲的坐在门口胡吹海聊,说自己某天遇上个傻公子,一只蛐蛐儿卖了一千两银子。
这些话里吹嘘成分很大,不过,那些纨绔子弟为了一样爱物愿意一掷千金倒也是真的。
这儿还有些古玩旧货售卖,只是这里的东西大多数来历不明。
在城门边上还有些小吃摊点,三三两两的人边吃边聊。这些食客多数是贩夫走卒,偶尔也会有贵公子来换口味。有些贵公子不赌不嫖,就喜欢些小玩意儿,挑好东西后,再来吃点儿小吃,就自觉比那些又赌又嫖的同类们更高贵些。
从城北到城东,胡仙仙遇见不少熟面孔,可她不想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也认得胡仙仙,却有些不敢上前打招呼。她身上有股凛凛杀气,让他们心中不自觉的有畏惧感。
东正街是州府衙门的所在地,还有两所挺大的寺庙,正德寺和慈恩寺。这条街上的香火纸钱铺与古玩铺所售卖的东西,是比北安街上的东西要高几个档次的。
胡仙仙对于这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庙会。这正德寺是三月十九办庙会,慈恩寺是九月十九办庙会,而城外的善福寺是六月十九办庙会。
善福寺离这儿略远,每年庙会倒都差不多。这两所寺庙却是年年都有新花样,只为向信徒展示己方的丛林更好。那些精美绝伦的器物展示,热闹非凡的宏大场面,不像是办庙会,倒像是豪贾斗富。
胡仙仙想起那些场景就觉得好笑,这么重的攀比心,修行修的什么呢?
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胡仙仙看到那些挂人头示众的木桩还在。这些木桩都已经朽烂,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只见些黑霉斑。
可能是现任知府庸懦而仁善,再也没有人被斩首示众。
只是,胡仙仙在那已不见血色的木桩上,看见有几缕怨气缠绕。在午后烈日之下仍未消散的怨气,那是有多浓多深的怨恨?
胡仙仙想起归冲虚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就是他难以解决的事?
胡仙仙心下一惊,急忙去见归冲虚。
一见到他,她就问:“是不是有很多人死后没入地府?”
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