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失败了。”黎慕江平静的几乎像是在说一件极寻常的小事:
“我……有些心灰意冷,在一座破庙里,大醉了足足三日。”
虽然黎慕江轻描淡写,但未长缈已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心灰意冷”,才能让黎慕江这样的人都只能选择用酗酒来逃避……未长缈小心问道:
“之后呢?”
又是一阵酒意上涌,黎慕江脸又红了几分,她恍惚道:
“后来,我又见到了江笑书,听他一番开导,我竟又好了……”
说着,黎慕江啐了一口,失笑道:
“缈儿你可不知,他满口歪理邪说,什么只是偶尔同老天爷耍个无赖罢了,可他自己已不知赖了几百次了……这种鬼话,也不知为何竟让我听出几分机锋,一来二去,此刻竟半点儿不难过了……”
“那姊姊你听见‘慕江’时,为何……”
“唉,虽然姊姊那时心结已去,可是该当如何抉择,却又难办得紧了……我那时听见你提‘慕江’,想起自己仍在彷徨,可不就应了那‘举棋不定,万事皆休’谶语?不由得有些失态,当时便想四处走走散散心,谁知一阵乱走,竟又跑回了广仁寺。”
未长缈可不知道广仁寺的事,她有些疑惑的道:
“广仁寺?”
“是啊,我跑回广仁寺,便又看到了这坛酒,那日我和他一同喝过的……”黎慕江自顾自的说着,未长缈却看着身旁的大坛子,心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辞辛苦,大老远将它抬来……”
黎慕江续道:
“我看着这坛酒,忽然便想起他来了,他的嘴巴虽然说不出好的多还是坏的多,可是说的话却灵验得紧——短短“青楼”两个字,便能招来他大师兄;说我饿死鬼,后来我果然连饿了三天三夜;说转过身让我毕生难忘,果真……”
说着说着,黎慕江发现未长缈眼神十分古怪,这才想起这些话可能只有自己和江笑书二人才听得懂,便摆了摆手:
“总之,江笑书嘴巴灵验得很,我又想起那天他祝我‘前路漫漫、一路坦途’,说不定这句也灵验了呢?所以我便回来了。果然,你瞧他说的话,那首《美人赠美人》,倒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未长缈见黎慕江正常谈话时似乎十分清醒,可一提到江笑书便又醉眼朦胧,胡言乱语起来,为了避免黎慕江又扯到江笑书,她连忙道:
“那姊姊你现在想明白选什么了么?”
黎慕江摇了摇头。
未长缈略一思考,便兴冲冲的道:
“我看啊,姊姊你不如隐居好了?正好陪陪我,我俩在长安也能有个伴儿,加上你,我俩称个‘长安双姝’,岂不是威风霸道得很?而且姊姊你比我运气好啊,你都有江笑书了,缈儿却还遇不到中意之人呢……”
黎慕江立刻羞赧的否认道:
“缈儿,你、你胡说些什么?没有的事……”
未长缈却会错了意,她反驳道:
“姊姊运气难道不比我好?江笑书这家伙,我初见时倒也觉得他不过是个小白脸儿,可是略一了解,却又不止于此了。你看,姊姊你自己都说他生的好看,我瞧他倒的确是英俊得紧;而且他与你缘分也不浅,你重要的抉择,不都和这家伙有关;虽然他武功倒是弱了些,可他为人豪气,又有玲珑心,假以时日,天下高手一定有他一席之地……”
黎慕江张了张嘴,正欲纠正,可脑中一片迷乱,却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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