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箭,这是袖箭。”
“聪明,”王铁赞了一声,随后笑道:
“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咱们柳丫头,你只需要抬手一扳,他就……”
“抬手一扳……”柳伶薇重复着,然后便鬼使神差的扣动了机括。
“嗖嗖!”两道羽箭激射而出,江笑书长剑一伸,挡住了王劲威眼前的那一枝,而盛于烬则一个跨步,徒手抓住了射向王铁的羽箭,无辜的王家父子这才幸免于难……
“我就知道一准儿得出幺蛾子,得亏我提前拔了剑……”江笑书见怪不怪的叉腰,瞪住柳伶薇,招了招手,柳伶薇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江笑书放过自己。
不过江笑书可不吃这一套,伸手一弹,便给了柳伶薇一个板栗,柳伶薇吃痛捂住额头,江笑书趁机手一拂,对方腕上的袖箭就已被他卸下:
“没收了,这东西在你手上,我和盛于烬十条命都不够用……”
柳伶薇求助似的看看王铁,想请王铁为自己说些好话,可王铁却尴尬的笑笑:
“柳丫头,大叔也觉得,先暂时放在江公子那里比较妥当。”
王劲威这时才回过神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咕噜……吓、吓死人了。”
柳伶薇见状,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岔开了话题:
“呃,我们该给盛于烬选刀了,你们说是不是……”
随后他戳了戳盛于烬的胳膊。
“那就给我选吧。”盛于烬说道。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王铁说道。
盛于烬依言伸手,王铁打量一眼,便疑惑道:
“盛公子,雁翎刀在你手里,怎么竟成了双手刀?”
这下几人是真的佩服王铁的本事了——仅仅凭借对人简单的观察,他便能准确的推断出你的武功路数,更能为你提供最佳的建议。
“你用刀很是刚猛,是战场拼杀、大开大合的路数。雁翎刀对于你来说过短过轻了,不如选一把长刀试试。”
盛于烬立刻锁定了墙上挂着的一把刀——刀身长三尺八寸、刀柄长一尺二寸,刀身修长,似刀似枪……
王铁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赞道:
“好眼光,这是千牛刀,也叫苗.刀传说当年继光将军破倭寇,手下猛士就是用这种刀。后来边关将士也用此刀抵抗蛮子的骑兵……”
说到此处,王铁突然住口了——盛于烬是荒狼人,自己说什么“蛮子”云云,倒是有些不妥。
盛于烬却并未在意,他的目光已被这把千牛刀深深吸引,他不由得伸手一探,已将这柄刀抓入手中。
明明是第一次握住这把刀,可盛于烬却感觉无比的熟悉,刀柄入手,他的耳边竟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接着眼前便隐约出现了一片火海……
“唔!”头痛骤然袭来,盛于烬险些立足不稳,他踉跄一步,以刀拄地,正自咬牙抵抗头痛时,胸前两臂心经、肝经内力一跳,头痛便消失了。
“盛于烬,你怎么了?”柳伶薇附身问道,盛于烬却已站了起来:
“脚滑了。”
众人闻言都未在意,唯有江笑书有些若有所思。
盛于烬拿起新到手的千牛刀挥舞了几下,竟是说不出的顺手,他双手握住刀柄,使了个“分花拂柳”的架势,斗室之内,立刻便风声呼呼。
“好刀,”盛于烬还刀入鞘,将整把刀架在肩头,随后拍了拍腰间雁翎刀:
“的确比它更适合我。”
“你能拔出这把雁翎刀给我看看么?”王铁说道。
“噌!”盛于烬拔出刀来,将刀柄递给王铁,王铁却摆摆手:
“就这样看就好。”
于是盛于烬将手伸直,刀身陈列在王铁眼前,王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盛于烬有些不明白。
“我点头,因为这是把好刀,”王铁随后补充道:
“摇头,是因为这把刀已经断了。”
“王铁大叔,你看错了吧?这把刀明明完完整整的,哪里就断了。”柳伶薇插嘴道。
王劲威也上来打圆场:
“爹,你别同大家说笑话了。”
王铁朝他们摆摆手,随后盯着盛于烬:
“他们不信我,你呢?”
盛于烬一言不发,但内力已灌注到了刀身之中,只感觉内息流转于刀上,并无半分滞涩,所以他也默默摇了摇头。
“托!”王铁轻轻的屈指一弹,随后众人便看见盛于烬脸色一变,他惊讶的抬起头,王铁嘿嘿笑道:
“怎么样?”
盛于烬一拱手:
“了不起。”
原来方才盛于烬内力灌注刀身,可在王铁那一弹之下,自刀拦腰以下,自己的内力无论如何也激不起半分波澜,再也不受自己控制……雁翎刀表面看似完好无损,可内里实际上已折成了两截。
“这刀最近是不是被火烧过?”王铁一语中的:
“内力灌注加之烈火焚烧,刀身不堪重负,内里损坏了。你把它留在这儿,待会儿我替你修修。”
这下众人才算是对王铁的技艺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大匠运斤,名不虚传。”江笑书点头赞叹。
“你想要个什么?”王铁冲他点点下巴。
“我?我就不必了。”江笑书摆摆手,随后拔出浪书剑舞了个曼妙的剑花:
“这把剑可足够我用了。”
王铁拉过剑身,仔细端详一番后,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
“真厉害,真厉害……”
江笑书打量一番后,不解道:
“哪有这么厉害?我看你房间里的剑,至少有三把比这把剑好。”
“你知道个屁,”王铁没好气的说:
“我不是说这把剑本身好,比它好的剑我少说也见过几十把了,你以为我是那些什么见识都没有的楞头小子么……我是说这把剑的前主人厉害,真可当得上‘用剑如神’四个字,你瞧,中线突起处为剑脊,剑脊两侧的坡状为剑从,剑柄端点处为剑首……”
听见王铁滔滔不绝讲了剑的好几处无锋且钝拙的部分,江笑书有些不耐烦了:
“这些位置我都认识,平时打架又用不上,你说这么多干嘛?”
“这每一个部分,这把剑的前主人都用之杀过至少十人以上……”王铁淡淡的说道。
“你亲眼见到他杀的?吹的这么玄乎?我才不信呢。”江笑书翻个白眼。
“我的眼睛,比裁缝的尺子还准。别的你可以不信,这个你必须信。”王铁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哦,厉害就厉害咯,”江笑书摸摸鼻子:
“反正现在是我在用。”
“唉……”王铁深深叹了口气。
“爹,你干嘛叹气?”王劲威有些不懂。
“真是一把好剑啊。”王铁意味深长的说道。
江笑书立刻就不干了:
“怎么个意思啊,你想说剑好人不行是吧?”
“我可没说。”王铁耸耸肩。
“少给我瞎扯。”江笑书得理不饶人。
王铁一脸不屑:
“谁叫你前天赖老子的酒,你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
江笑书拍案而起:
“你放屁,他娘的,我能赖你的酒?自己喝醉了非说我一只手有七个指头,你伸个拇指喊八匹马,这才叫赖呢。”
“你这是不服气啊?”王铁也寸步不让。
“是你不服气。”江笑书一搓鼻子: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再输一次的机会。”
“放你的屁。”
“好臭好臭……”
盛于烬看着叫骂远去的二人,扯了扯嘴角:
“这是,又要喝上了?”
柳伶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只喝一杯。”
“这句话的意思是,喝一个杯子,”王劲威苦笑道:
“杯子不碎,就喝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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