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桡也眯了眯眼,目光看向他,“那你说?”
李静安挪开看向天花板的眼睛,转而看向歌桡,然后不急不缓地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咯。”
歌桡看向郑玉,“是他说的这样吗?”
郑玉苦着脸,“这……”
“我问你是不是这样?”歌桡一拍桌子,砰,吓了郑玉一跳。
“是是是。”郑玉连连点头。
歌桡冷哼一声,又看向边上站着总有些腻歪的祁彤,问道:“是他说的这样?”
祁彤连忙站直身子,不敢是扭动,“是!”
歌桡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是你们无礼在先,他冒犯在后了。”
郑玉张了张嘴,但终究没说什么,祁彤也不敢多话。
只有李静安放下了抱着后脑勺的双手,惊诧地看向歌桡。
歌桡注意到他的眼神,问道:“有什么不对?”
李静安道:“你说的话对了前一句,错了后一句。”
一听这话,郑玉和祁彤同时惊疑地看向这位,眼睛瞪大。
边上分站两列的刑罚堂学生也是一脸吃惊模样望着李静安,一个学生更是站出来说道:“放肆!无知小子,竟敢说老师的不是。”
李静安看了那学生一眼,问道:“老师是不是人?”
那学生道:“自然是。”
李静安又问道:“那老师是不是圣人?”
那学生迟疑,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静安笑了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那学生紧绷着腮帮子,但终究也没再说出什么来。
歌桡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又看向李静安问道:“你说我后一句错了,我哪里错了?”
李静安说道:“你说他无礼在先,我冒犯在后,后一句说错了,应该是我无奈反击在后。我没有冒犯,所以我没有错。”
歌桡冷哼道:“你都已经动手打人了,你还说你没有错?”
李静安道:“我已经说了,我是无奈反击。是他们要恃强凌弱,要以大欺小,我没办法,所以才出手的,我不知道我哪里有错。难道他们要打我,我就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打吗?”
歌桡道:“虽是他们无礼在先,但你可以不用动手啊。你可以来刑罚堂告诉我,我会支持公道。”
“哈哈……”李静安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
歌桡眉头微皱,“你笑什么?”
李静安笑望着这个威严,看起来一脸公正的男人,说道:“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会怎么办?”
歌桡道:“我会处罚他们。”
李静安问道:“什么处罚?”
歌桡将桌上一本厚厚的册子推到自己身前来,说道:“按照学宫律规,随意欺压他人,当关禁闭半个月,在思悔冰洞反思悔过。”
李静安眼望着歌桡,等了片刻,问道:“没了?”
歌桡道:“这已经是很重的处罚了。”
李静安笑了起来,“也就是说,我被打了一顿,哪怕是鼻青脸肿,经断骨折,他也只是被关半个月而已?呵呵呵……笑死我了。”
歌桡沉着脸,那张黑黢黢的方正脸庞微微颤抖。他做律法老师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质疑。
他沉声问道:“那你想怎样?”
李静安双手再次抱着后脑勺,抬头望着天花板,“我不想怎样,我只想立刻打断他的四肢,废去他的修为,然后被你关上半个月。反正半个月就能出来,而且出来后,我还要再打断他手脚一次,大不了再被你关上半个月。”
“狂妄!”歌桡一拍桌子,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李静安笑着看向这位,“你也觉得不合理了是不是?”
歌桡额头青筋暴起,但终究没再发火,颓然坐了下去,不过还是说道:“他的确有错在先,但你下手这般狠辣,难道也是对的?”
李静安气定神闲地道:“我才十三岁,一个乡野山村里出来的小子,而他长得牛高马大的,顶着一张马脸,看起来十七八岁,修为不知高出我多少,我与他斗,难道不该全力以赴?我若不一举击溃他,难道还等着他暴怒反击?那样的话,我还有命吗?”
歌桡注意到李静安裤子上的口袋沿儿上,还有不少石灰,微微蹙眉,心道:“这小子难道是随身携带这种东西的吗?”
李静安放下手,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啊,他们无礼在先,不对,我无奈反击,没错。”
歌桡望着桌上那本厚重书册,沉声道:“但学宫律规如此,只要动了手,就得受罚。”
李静安沉默片刻,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歌桡问道:“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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