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板起面孔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P>
山匪们看看这厢再看看那厢,忽地发一声喊四散奔逃。</P>
跑不掉了,锦衣卫早留有人手堵住去路,作为这场战斗的替罪羊,他们的命运是早已安排好的。</P>
嘶喊声、惨叫声又响作一团,山匪狼奔豕突,锦衣卫如索命无常,收割着山匪的性命。</P>
任重走到田豆豆身边施礼:“田大人。”</P>
田豆豆看向廖文生:“你看,不止我一个是不是?”</P>
廖文生闭上眼睛,缓缓睁开:“洪启文。”</P>
田豆豆向廖文生嘻笑道:“启文虽不在场,作用却非比寻常,张回飞鸽传书探查任重的身份,若不是启文将假消息给他,如何能让张回死心塌地地将任重带在身边?”</P>
“他是谁?”廖文生看着任重。</P>
“北司的无名之辈,入不得廖千户的法眼。”田豆豆道:“包括他这一班弟兄,皆出自北司,当你屠戮同僚之时,他们因为位卑权轻而侥幸逃得性命。”</P>
廖文生一直将洪启文视为至交好友,没想到对方竟也是田豆豆的人,这一发现让他痛不欲生,狠狠地道:“他何时投了你?”</P>
田豆豆淡淡地道:“他从来便是我的人。”</P>
廖文生呆立在当场。</P>
陈谱自战斗打响,便将安生娇娘护在身后,但有不长眼的前来冒犯,老陈出手即是杀招,此时见山匪死的七七八八,不耐烦地道:“罗里吧嗦,太阳就要出来了,打是不打?”</P>
田豆豆道:“陈叔,你这坏脾气可得收敛着,否则在你那乖孙面前可讨不得便宜。”</P>
“再敢提我乖孙,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陈谱杀气腾腾地道:“你让我将人带到此处,任务完成,人情也还了,再见再见。”</P>
谷雨忙道:“老陈,娇娘和安生...”</P>
陈谱瞥他一眼:“让她娘俩留在此处等死吗?小谷捕头,你不过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哪顾人家的生死?”一番话将谷雨说得面红耳赤,不过他在人家的包围圈中,被一众锦衣卫虎视眈眈地瞧着,自身尚且难保,陈谱的话说得老实不客气,倒也难以反驳。</P>
陈谱将安生抱在怀中,向娇娘示意:“跟我走。”</P>
娇娘早被眼前的血腥杀戮吓得呆了,跟在陈谱身后头也不回地去了。</P>
田豆豆咂咂嘴,目光中意味复杂:“事了拂衣去,老爷子当真潇洒。”</P>
廖文生看着田豆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吗?”</P>
田豆豆挑了挑眉:“何以见得?”</P>
廖文生阴鸷的目光在田豆豆脸上徘徊:“你将胡应麟转移至金陵大牢时便已想好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对吗,金陵是你母亲的娘家,所以你料定我们不敢有大动作,就连当地招募的暗探也不敢以真名示人。”</P>
齐全儿头皮发麻,此时他才知道张回为何给他改了名字。</P>
廖文生道:“等到胡应麟暴露在张回的视野中,你便设计让陛下下旨,命潘从右押解胡应麟入京,你知道张回必定要在路上动手,所以便沿途跟踪监视,时刻掌握潘从右的动向对吧?”</P>
田豆豆点点头:“金陵以北至京城,沿途三十六县、七十四个渡口驿站均有我的暗探。”</P>
潘从右倒吸了一口凉气,谷雨也听得脸色大变,田豆豆这一手布置说起来容易,但半年之内遍插细作,还要融于当地生活,像陈谱、任重这样教人瞧不出破绽,对潜伏人员素养的要求极高,田豆豆手中掌握的力量非同小可。</P>
谷雨忽地想起陈谱那日的故弄玄虚,再看看田豆豆身边的任重,终于反应过来:是了,这任重一直跟在张回身边,所以在上官船之前陈谱早已收到消息,只是那时他从没想到这凶神恶煞一般的任重竟然是田豆豆的人。</P>
廖文生听得脸色一白:“你辛苦谋划,不过与我一样都是为了胡应麟,我把他交给你,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P>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