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望乡港,都沉浸在欢庆之中。
夏余庆甚至派出使者,跑去向锡兰国王“报喜”,说自己彻底击败弑君者,已经为国王报了杀父之仇。
年轻的锡兰国王却喜不起来,前几年汉人势力不断往南扩张,锡兰王城距离双方边界只剩七十里。而今汉人势力又灭了那位弑君者,今后会不会直接南下攻打王城?
国王一边派人给夏余庆道贺,一边挑选自己的几件珍宝,派使者搭乘商船去大明朝贡。
官二代们也回到港口,四处闲逛顺便打听各国轶事。
就在此时,一支塞尔柱船队驶入港口,船上运来的某种商品引起轰动。
六百多个女奴!
听说那些女奴肤色很白,远不是锡兰岛女子可比,望乡港的汉人纷纷前往验货。甚至远在自己庄园的汉人,也闻讯日夜兼程赶来。
官二代们也跑去看热闹,发现果然全是异族女子。
带着翻译跑去打听,塞尔柱商贾说:“这些都是亚美尼亚妇人。他们因为信奉异教,甘愿给法兰克蛮子做走狗。大英雄赞吉攻破埃德萨之后,就杀光了城内信奉异教的男人,又把城内所有信异教的女人卖为奴隶。当时杀了好几万人,奴隶女子也有几万,这些只不过是被转卖的一小撮。”
陆游好奇问道:“法兰克蛮夷从哪里来的?”
塞尔柱商贾说:“他们跨越地中海而来,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就像蚂蚁一样数也数不清。”
说着,塞尔柱商贾开始介绍十字军。
范成大惊讶道:“阁下的意思是,那些法兰克蛮夷,为了信教而千里入侵异国?”
“是的,那些法兰克人都是疯子,”塞尔柱商贾说,“他们非常野蛮,不是什么开化的民族。有时因为粮食断绝,他们甚至靠吃人度日,所以很多学者称他们为食人族。”
塞尔柱商贾不仅带来女奴,还带来了许多重要信息。
自从耶律大石击败桑贾尔,塞尔柱的帝国体系已濒临崩溃。
哥疾宁、古尔、信德、马克兰等属国,彻底脱离塞尔柱自立。这意味着塞尔柱失去对整个阿富汗、部分巴基斯坦地区的宗主权。
而吊打十字军诸国的赞吉,名义上虽然还是塞尔柱帝国的总督,但也已经完全断绝跟桑贾尔的来往了。
赞吉先是攻占大马士革的前沿堡垒巴勒贝克,把这座城市赏赐给部将阿尤布。去年赞吉又收复了埃德萨,四个十字军国家被他灭掉一个,就此展开对十字军的全面反攻。
这些亚美尼亚女奴,便是赞吉覆灭埃德萨伯国时抓来的异教徒。
而且皆为处子,被层层转卖,卖到锡兰已价格颇高。
夏余庆出钱把数百女奴全部买下,他这里收入港税很赚钱,即便现金不够也能用锡兰宝石抵价。
正好打了大胜仗,他买下女奴可以赏赐给立功将士。
甚至,夏余庆还挑选六个姿色不俗的,作为礼物赠送给官二代们。
白师厚和李祖洽想都没想就收下,其余四人略作推辞也接受好意。他们觉得自己收下,总好过给那些大头兵当小妾。
当晚,陆游在笔记中写道:“天方之西,有一陆间之海。此海以西,是为法兰克蛮国,其国王又身兼教主,常驱使人民远征天方诸国。法兰克人愚昧而善战,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军粮断绝,即以人肉继之,天方百姓谓其为食人族。吾友范至能戏言,法兰克或为佛经所载之罗刹国也。”
写完笔记,陆游看着自己新收的女仆。
身材已发育得妥当,可能十七八岁,也可能十五六岁。皮肤白皙,高鼻深目,棕色瞳孔黑头发,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应该听不懂汉话吧?”陆游不知道该说啥。
女奴依旧蹲地蜷缩,别说交流了,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陆游想了想:“你且先去沐浴,我没带着女服,明日再给你买一身。”
女奴还是埋头蜷缩。
陆游只得唤来自己的随从,强拉着女仆去洗澡。
那女奴虽然害怕,却也不挣扎,似乎早就认命了。洗完澡换上男子汉服,女奴被随从带回来,乖乖的自己躺在床上。
陆游见状一怔,随即释然。
他也懒得解释什么,毕竟言语不通。
对于官宦子弟而来,这种事情不算啥,陆游吹灯走向床榻。
陆游已有婚约,未婚妻来自会稽唐氏。未婚妻跟他母亲同姓不同族,并非什么表兄妹关系。
另外,陆游的姨妈是钱忱之妻,而钱忱又是朱铭的故友。
前宋之时,钱忱还带朱铭去逛过瓦子听曲,甚至因为争风吃醋差点跟人打一架。
再加上朱铭曾租住陆游父亲的房子,陆游在大明绝对属于顶级官二代!
次日醒来,陆游对亚美尼亚女仆说:“亦不知你姓名为何。你我在锡兰相遇,此为古之狮子佛国,以后就唤你为伽罗吧。此为佛教真言,念之可消灾祈福,今后不用再颠沛流离了。”
女仆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陆游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