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就是柳家小娘也是羞喜难耐。
谁知这时柳湾里的里典却是站出来,轻咳一声,大声说道:“诸位乡亲先安静一下,某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吴咏小郎君。”
四周顿时一静,众人都是神情紧张地看着吴咏。
吴咏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说:“这位叔父有何问题要问小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若不是太过为难的问题,小子一定是知无不言。”
柳里典却是笑着道:“不是什么为难的问题,某只是想问问你,既然你们复望里的小子娶了我柳湾里的小娘,那咱们是不是就是一家人了?”
见吴咏下意识点点头,他接着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们柳湾里是不是也可以做这些太虚吃食?”
吴咏这才明悟,原来他们是想学做这些东西啊,心里不禁有些暗叹古人的心思真是晦涩难懂,几次三番派人到复望里威慑朱旺,费尽心机,拐弯抹角这么多次,就为了这点事!
其实吴咏这是误会了他们了,没看到朱里典和朱旺父子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吗!
时下信息相对不发达,拥有一门手艺,可以说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想学别人的手艺,都有极为苛刻的条件,也就是吴咏这个后世人,才将这些手艺像白送一样,随意教给他人。
吴咏本想答应,可看到朱里典不停对他使眼色,于是便改变了想法,开口道:“里中大事还轮不到小子一个孩童说话,正好我们的朱里典在此,这位叔父何不问他,反倒问起小子来了。”
柳里典没有忽悠到吴咏,心里不禁有些不痛快,便瓮声瓮气地问朱里典:“朱里典怎么说?”
朱里典皱眉思索一会,才开口道:“按理说咱们两个里即将成为姻亲关系,柳湾里的乡亲学做这些太虚吃食也没多大关系,但是这麻馓和麻花,我们复望里还没学会,又怎好传与你们。”
顿了一下,朱里典继续说道:“柳里典,你看这样可否?我们复望里的乡亲会做很多面食,除了这麻馓和麻花外,其他面食的做法都可教与你们。”
围观的众人一听,顿时露出惊喜的面色来,他们没想到朱里典竟真的答应了。本来他们都做了不好的打算。
柳里典虽然没有得到麻馓和麻花的做法,但他原来计划的也就是那些面食,并不知道还有麻馓和麻花,也就是今日看到这两样东西,才临时起意,但他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当下便哈哈一笑道:“朱里典果然大气,我柳湾里的小娘能嫁到复望里,也算是她的福气。”
众人相视一笑,双方关系更加融洽了,尤其是柳家小娘,她脸上更是难掩喜悦之色。惹得众多乡亲调笑不已。
正当吴咏以为喜事已定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站出来,对着吴咏问道:“你就是写出《咏鹅》《悯农》《种麦》《墦间》四首诗的吴咏?”
吴咏拱拱手,笑道:“正是小子,敢问这位兄长是……”
朱旺急忙在边上介绍道:“这是柳家小娘子的兄长柳尤。”
柳尤却是满不在乎地点点头,然后用教训的口气对吴咏说道:“听说你诗才天下无双,可以五步成诗?”
“不过你小小年纪,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不要小看天下人!”
吴咏有些懵,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和你有关系吗?你是那根葱,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看到吴咏的表情有些不屑一顾,柳尤顿时怒道:“小子,你今天要是五步之内做不出诗来,我妹妹的这门亲事就此作废。”
顿时周围一静,众人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尤,尤其是他父母和妹妹,都是一脸焦急之色。
“你说什么胡话呢,别耽误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柳父教训道。
柳尤顿时叫嚣起来,“我这是替小妹考验一下他的学识,省得朱旺以后跟着他不学好。”
吴咏现在的心情真是哔了狗了,这又不是他结婚,考验个锤子啊!有心想要与他争辩几句。
这时朱旺拉住吴咏,低声哀求道:“吴咏你就按照他说的吟诗一首吧,你不知道柳尤兄长曾经去拜过很多名师,但那些人都说他才学不行,拒绝了他。因此他对名声在外的人,有些抵触,谁都不服气。”
吴咏这时是真的无语了,这是典型的讳疾忌医啊!不过当他看到那边柳家小娘一脸愁苦之色,心中忽然想到一首诗来。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数数,刚好走到第五步时,开口吟诵道: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
相去十余里,良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吟诵完,吴咏想看看柳尤的反应时,却见他呆立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众人以为他受不了刺激时,他却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老师说得果然没错,我就是个才学不足而不自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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