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早上7点,董锵锵就被雷兰亭的呼噜声再次吵醒了。
董锵锵是那种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的人。听着呼噜声,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星期六的早上很安静,窗外的街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的鸟叫。
赖了一会床,董锵锵一骨碌地从睡袋中爬了出来。自从上次雷兰亭在他家借宿,他被迫睡了一次地板后,他就备了个睡袋。这样万一再有人留宿,他也不用每次都打地铺,况且他根本也没有褥子能铺在地上。
拿着驾校的模拟题,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一边给自己和雷兰亭做早餐,一边复习这周学过的内容。
不知道是昨晚酒精弥留的后劲,还是被吴小溪撞得那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仍有些晕,胳膊似乎也有些不得劲。他走到洗碗池边,手捧着凉水拍了几下脸,才觉得清醒了些。
没过多久,煮锅里热着的牛奶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董锵锵连忙关了灶,顺手敲了两个鸡蛋进锅,然后盖上了锅盖儿。
复习完模拟题,他把路驾时遇到的问题和注意事项分门别类地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打算每天看几遍,加深自己对路驾要点的掌握。如果因为不注意细节没通过路考,那就要再交钱接着考,董锵锵可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电炉灶的余温把牛奶从锅盖下顶了出来,扑到了炉灶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董锵锵赶忙掀开锅盖,同时把奶锅放到另一个灶眼上,又从旁边扯过一块抹布,把流到灶台上的牛奶擦拭干净。
就在他快擦完时,身后忽然响起雷兰亭的声音:“老董,你的电话。”
他一回头,只见雷兰亭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餐桌前。他一边接过雷兰亭递过来的手机,一边示意雷兰亭自便。
雷兰亭也没见外,挽起袖子,坐在餐桌前风卷残云一般扫荡起来。
电话是汉斯打来的,提醒董锵锵上午不要迟到。放下电话,董锵锵看了眼厨房里的表,时间还早。
就在他接电话的功夫,雷兰亭已经喝完了一大碗牛奶,又吃完了半袋面包,一个荷包蛋和桌上的所有香肠。董锵锵看他时他正低头瞅着桌上剩的半袋面包直愣愣地发呆。董锵锵以为他没吃饱,把面包轻推到他面前:“你都吃了吧,我还有其他面包。”
雷兰亭摇了摇头,忽然用手捂脸,懊恼道:“我是不是昨晚又说了不该说的了?”
董锵锵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道:“这个……其实吧……也许……不是坏事……”
“哎,估计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雷兰亭长叹一声,表情沮丧地垂下手臂,“我太着急了。”
“我觉得未必。”董锵锵怕他又祥林嫂般自怨自艾个没完,安慰道,“她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当场就拒绝。掉头就走也许有其他意思也说不定。”
“其他意思?”雷兰亭狐疑地抬起头,“这难道不就是婉拒了吗?难道你还想让她直接拒绝我吗?”雷兰亭再次捂住了脸,“Oh,mygod!”
“只要女生没说‘不’,你就有机会。”董锵锵分析道,“而且追女生你得拿出点勇气来。人家连个‘不’字都还没说,你都已经退出去二里地了。换做你是女生,你能喜欢这种男生吗?这种男生说喜欢你,你能信吗?”
雷兰亭忽然觉得董锵锵说得有几分道理,他犹豫着问道:“所以你觉得我还有机会?”
“只要乐乐单身你就肯定有机会,但你不能跟昨天那样喝完酒表白,那样太二了。”董锵锵一口气喝完牛奶,碗底露出白色的荷包蛋。他轻轻咬破荷包蛋的皮,还有些烫的蛋心一下流了出来,他一点点地把荷包蛋吞了下去。
“那应该怎么说?”雷兰亭嘬着牙花子,一筹莫展,“我最不会和女生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