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颓然的坐在地板上。
刺骨的冰寒瞬间浸润全身,却不能让他此刻的混沌思绪有半分的清醒。
从梦境苏醒回归现实,眼前那一成不变的一切,让他瞬间感到无尽的虚无。
还有,那些他所一直坚信着的信念,在现在看来,竟是如此的可笑……虽然有些无厘头,这个梦在一定程度上,真是已经成了他死死攥着的一根救命稻草。
就像不少人会指着买彩票来妄图逆天改命,一哥的心态其实大抵也是如此,只是更加虚无缥缈罢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一哥的双目无神,怔怔的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此时的他,真的有些茫然了,只是他的眼中却仍有不甘,他总觉得,这个梦不可能只是那么简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从这种虚无的状态中醒过来,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
眼前的两座大山,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仍旧岿然不动的伫立在那里……只是,与昨天所见,似乎也确是没什么不同。
“所以……所谓的金山、银山,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一哥的脸上流露出嘲弄的神色,似是在嘲笑,那个异想天开的自己。
“是该,认清楚现实了……”一哥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
初春和煦的暖阳照拂,但这小山村的风,却仍旧凛冽。
一哥失魂落魄的坐在篝火旁,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尤其是那种满心期待却又最终落空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虚浮,感觉空落落的。
他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他,也真的应该要振作起来了。
可这样一个几近破败的自己,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
他不知道,也有点迷茫。
或许还可以继续写书?那个叫做薯条的编辑已经联系自己好多次了,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彻底想清楚一些事,所以一直也没有回复他。
要不,稍微回复他一下?并尝试着重新开一本新书,就当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一哥的脸上不禁又有些黯然:这么长一段的时间,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动笔,只是写不了多少,最终都会无奈搁置。
一动笔,他就会想到二丫,想到当时那个泫然欲泣的她,哭着问自己,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
心里的那道槛,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难以跨越。
但是,人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对吧?
或许,也该再考虑进厂做工了,再做一次资本家的狗?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啃老,生活最终还得靠自己去维持。
虽然家里人对他总是宽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也不能将这种宽容当成纵容,心安理得的当一条咸鱼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最终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满眼茫然的望着远处那两座大山。
话说回来,一哥也确实不是个踏实的人。
像这样类似的规划,其实他动不动总会去考虑,只是大多最后都没能落实下去,很多时候,这更像是一种心血来潮,用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不过今天的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起身,去外面晃荡一下,缓解一下抑郁的心情。
……
就这样,一哥无念无想的走出了家门,顺着乡间的小路,开始漫无目的的晃荡着。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此时的他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随意的走着,彷徨无措,宛若失了灵魂。他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处,只是顺着冥冥中的直觉,不断向前走着。
村子里,零星散落的民房内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大人的埋怨、责骂声、小孩的嬉戏、打闹声,使得这个平静的山间村落,无端的多了几分的生气,加上升腾的淼淼炊烟,满满的都是烟火气息……
一哥的表情变的平静,这种温馨的山居日常,才是他受伤之后选择回到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溪水撞击崖壁发出的哗哗声响,瞬间将沉浸于这种祥和中的一哥唤醒。
“怎么……是这里?”
一哥的脸上流露出了缅怀的神色,不知不觉间,他竟然顺着那山路,一路走到了两座大山的面前。
又一道尘封的记忆,伴随着林间乍响的呜鸣声,伴随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象,满满苏醒……
“大概……是这里?我记得到再往前就不能顺着这条小路继续往前了!”
一哥张大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辨别着有些陌生的景象,喃喃道:“距离上次过来,大概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吧!”
小路的镜头是两条岔路,一旁还立着一个颇为显著的标识。
许是太久没有人迹到访过了,那个立牌之上早已落满了各种凋零的碎叶、败枝,就连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