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虽然被环绕在柔情之中,心意却前所未有的澄明,低头咬唇:“帮主,这词中所写之人,恐怕不应是我。”
他凝视着她的侧颜,轻轻在她耳畔笑道:“有的人,歌动下,舞倾国城。有的人,一眼一语,刻骨铭心。”
她抓住他的手指想要扳开:“帮主您醉了,该歇着了,我去打点热水,您洗洗脸,或者能清醒一下。”
如此微不足道的反抗,令他感到有些好笑,双臂一收便止住了她,将她扳转过来,盯着她的双眼,笑道:“对,我就是醉了。”
他吻上她的唇,吻的很轻,很柔。轻如雪花落在她的唇边,柔如丝绒擦过她的眼睛。一瞬间,全世界静止了。
她不是第一次接触到吻了,却好像是从未了解过。第一次,李厘带给她的,是少年青涩的悸动懵懂。第二次,杨一钊带给她的,是成年风月的轻浮调笑。
第三次亲吻,带着不真实的虚幻,不知所措的慌乱,不可触碰的禁忌。
她红了脸颊。他便亲吻她的脸颊。
她红了眼睛。他便亲吻她的眼睛。
隔着丝帛的长衣,她听到他的心跳,一次一次急如密鼓,清晰到令她神思炸裂。
这是梦吗?不,这不是梦!
他的吻虽然轻柔深情,但他的手却如同桎梏一般,牢牢的控制着她的身体,仿佛她只是一个可供归属的器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的手猛地推上他的胸口,本能的想推开他。
他却满不在乎的笑了,以不可置疑的强硬态度,牵引着她的手穿过层层衣服,去触碰他心脏的位置。
她的手和他的心,只隔着一层皮肤的距离,本应浪漫而温暖。可此刻,她只觉得像摸到了一块烧红的铁块,灼热到烫手,羞耻和愤怒瞬间刺痛了她。仿佛手上染上了杜鹃儿和李厘的血,她芒刺在背,剧烈挣扎起来:“不协…”她想躲藏,可没想到头只刚微微向后一撤,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吻的更紧。
“没有不校”他继续狂烈的吻着她,不复之前的轻柔,只剩下攻击与侵占。
“我不协…”叶子对他的冒进颇反感至极,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到她无法想象。
他用他高大的身体压制住她的反抗,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一手将琉璃酒壶硬塞进她的嘴里,神情之间毫不犹豫,亦毫不怜悯,直到酒壶里所有的酒都被她咳嗽着吞咽而下,他才满意的住手。
这一壶液体比她喝过任何酒都要猛烈。她的整个身体随着酒液置身熔炉之中,烈火立时在她的五脏六腑之中焚烧,四肢也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眼睁睁的看自己化作一滩软泥,慢慢的蜷缩着,滑落着,终于倒在地上。
他弯下腰看着她,一脸的心疼,却又掩饰不住对她此刻温顺状态的喜爱,仿佛看着一只可爱的猫狗,又像是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艺术品。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给她擦去唇边的酒痕,抱起她慢慢走近卧榻,轻轻松松就将她压在床上。叶子浑身麻木酸软,沦陷在旋地转的混沌之中,像个木偶一样被昀汐提着线恣意操纵,看着自己在他的控制和逼迫之下,一步一步的走进绝望的深渊,无能为力。
“陪着我。”他吻她。
“看着我。”他吻她。
“爱上我。”他吻她。
他笑得那么清恬,即使带着醉意,他的容颜依然如清醒时一般,那么美好,甚至因为眉目之间的宠溺神情,而多添了几分霸道热切的魅惑,使他比从前任何时刻都令人心动。
可对于叶子而言,那笑容在此时此刻汇成了一支冷箭,一次又一次击穿她所有的自尊。
她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她残存的衣服,就仿佛漂浮在海上的人企图抱住一根浮木。然而这仅存的希望,就在下一刻,被他强有力的推翻和摧毁。她的坚持和反抗,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蚍蜉撼树,根本毫无意义。
他是力量之主,是权杖的持有人,是不可置疑与动摇的统治者。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因他的特权而被抬举,也将被标记为他的依附。他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至于她,要么选择承受,要么还是选择承受。
当痛感如潮水般淹没她的时候,她喉咙里压榨出一声嘶哑的悲鸣,然后窒息,痉挛,心如死灰。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如同木雕一般,没有反应。
“我爱你。”他抚摸着她的脸,重复了一遍。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他的语气越发甜蜜,将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
他束发的青色丝绦顺势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好冷。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