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那边呢?”
“蜃楼已经启航,今夜怕是就要到达桑海。”小狐说道。
“阴阳家那边的情况如何?”嬴子弋问道,当初东皇太一要走了羽化丹,可是答应要去剿灭墨家的。
小狐摇了摇头,说道:“自从阴阳家五大长老和两大护法都受伤之后,他们一直蜷缩在桑海城外的行宫之中,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过两个时辰之前,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登上蜃楼的事宜。”
“果然是这样么?”嬴子弋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走吧!我们去拜见一下那人。”
…….
小圣贤庄的后山,竹林幽静,偶有风声簌簌,吹得落叶沉浮。
嬴子弋行走于山间的小道之上,此时日已西斜,黄昏的光芒隐入山与天的交际线,仅剩的一丝余晖,衬得这竹林冷意森森。
山间的寒气随着夜晚的降临,一时甚过一时,嬴子弋沿着山道上走,白天那清雅妙趣的竹林,此刻倒显得有一丝可怖。
真没有想到,儒家的荀子,继孔孟之后第三位圣者,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屋的门被敲响,屋中的童子很快打开了门,看见嬴子弋,作了一揖么,问道:“不知道客人姓名。来此有何事?”
不愧是荀子的门童,小小年纪彬彬有礼,口齿清晰。反观一下鸡腿明这个熊孩子,像这个门童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嘴里说出的话最多的就这么几句,鸡腿,鸡腿,我要吃鸡腿。
“鄙人嬴子弋,前来参见荀老夫子,望童子引荐一二。”嬴子弋客气的说道。
“原来是帝国的太子殿下来临,小子失礼,还望殿下恕罪。”那童子单膝而跪,行礼道。
“起来吧!”嬴子弋着实有些意外,问道:“你知道我?”
“师祖吩咐过,若是帝国的太子殿下来此,让我不必通报,直接引进去就是了。”童子将嬴子弋带进了小院。
屋中灯火通明,此刻的荀老夫子没有埋读书,而是在屋中中央的桌子上研究黑白。
“荀老夫子真是好雅兴。”
“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荀子似乎并没有起身迎接嬴子弋的意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之上。
嬴子弋也不介意,径直坐在了荀子的对面。“公子扶苏明日将至小圣贤庄,不知道荀老夫子可知他来此是为了什么?”嬴子弋笑眯眯的说道。
“兴师问罪,无外如是。”荀子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棋子与棋盘碰触,出了清脆的响声。
“荀老夫子果然料事如神。十数位大儒已经从各地秘密云集桑海,进入了行宫之中,明日将随扶苏前来小圣贤庄,意欲夺取小圣贤庄天下儒宗之名。儒家将要四分五裂,同门相残,本王实在是有些忧心忡忡啊!”嬴子弋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此刻的他却是像极了传说之中的谦谦君子。
荀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看了一眼嬴子弋,却是气乐了。“太子殿下,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殿下却是没有这个资格吧!说到底,小圣贤庄如今沦落这副境地,都是太子殿下的指示吧!”
“有么?”嬴子弋惊叹道,那语气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荀夫子说人之初,性本恶。一字之差,却是相去甚远。”嬴子弋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太子殿下想说什么?”荀子看见嬴子弋的样子,也收拾起了心中的嬉闹之感,问道。
孟子说人的本性是善良,只是在后天的环境之中,才渐渐被影响学会了恶。因此,人们才需要礼仪保持住人性中的善。
而荀子的意思是人性本自私的,只有通过后天的学习,去掉本身的恶性,才能修习成君子。
“无论性善还是性恶,无论是孟子还是荀老夫子您,都有劝善之意。只是善却有大小之别。”嬴子弋说道。
“不吝赐教。”荀子一代宗师,此刻却是没有半点架子,问道。
“昔者孔子周游列国,希求自己的主张被列国诸侯所采纳,遵循周礼。无疑是希望在那个礼乐废弛的乱世之中,列国的诸侯能够放下纷争,以仁为本,爱民生民,不轻启战端,可谓大善矣。虽然孔子生前处处碰壁,但是九死不悔之心,实在令后生晚辈敬服不已。可是时至如今,天下在大秦的手中已经一统,四海归一。如今的儒者不达时宜,是古非今,却仍然叫嚣着回复周礼。若使天下再复周制,必将战端四起,可谓善否?”
荀子明白嬴子弋的意思,内中无疑是想要让小圣贤庄与那些儒者分割干净。“殿下的意思老夫已经知道,可是小圣贤庄即使如殿下之意,不知道殿下口中的大善自何而出?”
“大秦一统天下至今,法家无疑主导着帝国的大政。然而帝国的天下何其广阔,单单是推行法家的刑名之术,就能保证帝国的万世基业了么?颜路二当家前往百越之地,推行儒家的礼治,这些年来,卓有成效。儒家之所以一直被排斥在帝国高层之外,就是因为儒家往日的学说无法适应这个时代。那些自命不凡的腐儒尝尝讥笑墨家的人刻守陈规,难道他们就不是了么?荀老夫子,往后数十年乃至百年之内,儒家的兴衰,可谓大否?若是儒家真的能够推陈出新,那日后教化天下万民之功,可谓善否?”
“哈哈哈哈!”荀子抚须大笑,“太子殿下真的是厉害!不过光凭这些还不足以说服老夫?”
“如此,理已尽。不如在这棋盘之上见得真章,如何?”嬴子弋问道,心中却是清楚,堂堂荀子,一代圣贤,又怎么会被嘴炮所折服?
“太子殿下真的有此把握?”
“是非高下,一较便知。”嬴子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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