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那老哥真的回了一句,‘这里离惜云湖近些,几十斤的大鱼,钓着了就离开。’
他说完还给了我五两银子,说这是定金,吃喝拉撒全从里面扣,不够的话再问他要便是。
这五两银子得是我们酒馆大半年的收入了,他乐意在这里睡草棚受罪,我也乐得赚他几两银子。”
六叔知道这小子机灵,手脚也干净,笑嘻嘻的将银子收入怀中,瞥了一眼一侧的抹布。
“他前几日不还住在镇上的客栈吗?怎地今天要住咱们这破酒馆了?”小雨皱眉问道。
六叔冷不冷的瞅了小雨一眼,这酒馆他自己说破酒馆,他乐意,可到了别人嘴里,六叔总还是介怀的,
“人家住哪你管得着吗?有钱挣就行,管他哪儿受罪呢!切,你这臭小子!去,把店里几张桌子擦干净,倏忽着这雨停了,还指望着能有几个过路打尖儿的客人。”
小雨撇了撇嘴,接过抹布,转身努嘴细声嘟囔着‘破酒馆、烂酒馆’的去了。
他心道,玉安古镇通往扬州、苏州、无锡几个大地方的三合岔路镇,这附近没有驿站,这酒馆正是郊野林子旁,正是从镇上通外其他三处的分道口。
酒馆就在分道口的几株老槐树下,他可不相信年年都有渔民打渔的惜云湖能钓起来几十斤的大鱼,也不相信这老头子在这里呆着正是只是为了钓鱼。
作为一个杀手,直觉告诉他,这老头子可能不止钓鱼那么简单,得小心应付才是。
上午从青楼醉雨楼出来,这老头子还以为他是逛窑子去了,看样子没有对他有什么怀疑。
老头子要住在酒馆,这让小雨生了些防范意识,也对着老头子要干什么有些好奇。
正思考之中,手中的活计却没有停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小雨!!”
“小雨!!!”
六叔在柜台呼喊他,他晃过神来,忙应道:“六叔,又怎么了?”
六叔皱眉道:“你别搁那磨蹭了,收拾收拾你那屋子,腾出来,铺一张床给刘伯,晚上他回来好睡觉。”
小雨一听不干了,整个酒馆统共就两间睡的屋子,自己的屋子腾出来,那自己睡哪儿去?
“嘿!!嘿!嘿嘿嘿!!”小雨皱眉嘿嘿道:“六叔,钓鱼老头子来了,你怎么能让睡我那屋呢?他睡我屋子,我睡哪儿啊!!!可不行啊!!”
“去去去,嚷嚷啥??!!你这小子,你被子挪我屋子去,给你铺个地铺,你从今晚上起,就和我睡一屋子,你那屋子让给刘伯,等他走了,你再挪回去。”
六叔指着一侧偏房房门,“快去,收拾去。”
小雨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哼,但愿今儿个李寡妇不让你进门......”
六叔似乎听见了他的话,正色骂道:“小兔崽子,你搁那说啥?信不信我今晚让你睡屋檐底下?”
小雨闻言,一个精灵跑后院收拾去了,喊道:“我说六叔你真是英明!!”
前院六叔在骂骂咧咧个啥,这时候他也听不清了。
他一边收拾,一边暗道:只怕过几个月,我也要走了,那还用得着回去睡那草屋子,亏得六叔还真以为自己是没有盘缠,所以在他这里落脚,等挣够了盘缠再离开的行脚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