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喊得委委屈屈,忍不住埋怨道,“老祖宗呀,刚才我正在追这胡门,见有人挡在前面,下意识就一把推开了。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老祖宗?”李晋德傻眼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林逸冷着脸吩咐胡七:“把李晋德弄进来。李勇你也滚进来。”待在院门外,万一被捞阴门的或天生拥有阴阳眼的人瞧了可就不美了。还是进入紫气东来厅,关起门来解决最好。
李勇乖乖地跟在林逸身后,进入院门,穿过天井,来到会客厅里,也不敢坐,只能站在一旁,畏缩着身子,欲哭无泪。
而胡七却飞快地奔进来对林逸道:“主人,那李晋德不知怎么回事,硬是起不来。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拉起来。”
林逸纳闷,忍不住看向怀里的乌画。
乌画依然陷入昏迷中。
李勇惊叫:“这飞门也是老祖宗的灵宠吗?”然后又“啊”了声,“我想起来了,传闻人间清醒大人有四位大仙作灵宠。除了这只飞门和九尾狐,是不是还有两只黄门?”
林逸“唔”了声。
胡七很想说,你的消息过时了,我家主人后来又收了胡七胡八两只胡门,还收了常门的丧十一,柳门的柳无牙。一共八位仙家啦。
李勇哭丧着脸,然后哇哇大哭起来:“我冤啊,老祖宗,我真的不知道刚才阻我路的阳人是您。平时您老人家在阴间行走,都是易了容的。你在阳间的模样,我都差不多快忘光了。刚才忙着追杀那只九尾狐,哪还知道是您啊,我这个天罚遭得冤啊。”
林逸也有些愧疚,但他哪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再说了,乌画被他打晕,胡七也被他撵得毛飞。
对了,我若不施展契约里的天罚,我也打不过你啊。
所以还是施展契约天罚稳妥些。
但见李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林逸也被哭得头皮都麻了,便道:“别嚎了,就算无知者无罪,但你欺负我的灵宠你还有理呢?你看乌画被你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胡七……”
胡七立即捂着狐狸腿,做出痛苦状:“主人,刚才我差点被这老鬼捉住给生吃了。”
林逸立即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就冲着这点,怎么收拾你也不为过。”
李勇立即不嚎了,赶紧道:“老祖宗,我错了。我这也是不知道嘛,要是知道两位大仙是您老人家的灵宠,给我十个胆子都是不敢动手的。”
林逸道:“行吧,这事儿就揭过了。”
“是,老祖宗。”李勇还是委屈呀,修炼多年,好不容易修炼成鬼王,如今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而收拾他的又是他亲自签下认祖契约的老祖宗,理由又还充分,哭都没地方哭去。
思来想去,李勇又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我怎么那么倒霉呀,呜呜……看这乌龙摆的……不过是玄孙子曾被飞门欺负过,我就想收拾这飞门给玄孙子出口恶气。谁知会跌到铁板?呜呜……”
林逸:“……”
胡七却继续拱火道:“我也觉得你挨的这记天罚挺冤的。不过要怪还是要怪你哪来孙。要不是他怂恿你,你会有此遭遇吗?”
李勇想了想,咬牙道:“你说的有理。都是这混账东西,奶奶的,坑祖宗的玩意。”然后一阵风地冲了出去,对李晋德一阵拳打脚踢。
李勇失去一身法力,如今不过是普通鬼魂的力道,还未靠近李晋德,便被身上的阳气给灼痛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勇原地跳脚,他现在连普通人都不敢近身了。
李晋德依然笔直地跪地坚硬的地砖上,膝盖已跑得麻木,痛得他全身发颤。他忍着痛楚道:“老祖宗,快救救我,我支撑不住了。”他现在也怕啊,好端端的就给跪上了,还起不来,又动弹不得,难不成真的是做多了缺德事,被惩罚了吗?
虽然紫气东来厅没什么人,但李晋德一个大活人,被迫跪在地院门外,从院门外经过的客人、服务员、保安想不看到都难。但无一例外,全都把人扶不起来。
此时乌画幽幽转醒,头轻脚重地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道:“是我诅咒的,就要让他一直跪下去。”
“奶奶的,居然敢伙同那只老鬼欺负我。”得知那只欺负他的鬼王已被林逸收服,乌画又神气了起来。
“李晋德这老东西,对主人一直贼心不死,上回在富丽华大酒店,他就指使保镖开主人房门,要不是我守在主人身边,主人早就贞操不保了。这回居然还敢报复我,哼,绝不能放过他。”
本来还想求情的李勇也不得不闭嘴了。
乌画又道:“主人,我也是因您老人家而受伤,您就忍心看我重伤不治吗?”
林逸摊了摊说:“我又不是医生,无法给你疗伤。”忽然灵光一闪,“要不,我送你去看兽医。”
乌画生死可恋地道:“不用看兽医,我们可以自行疗伤的。但我现在又痛又饿,主人给我吃几枝香就可以了。”
于是林逸拿出三炷香,点燃后,让他吸。
乌画闭着眼,舒服地吸着香。
李勇在一旁猛吞口水,却又不敢开口要香吃,就眼巴巴地看着林逸。
林逸想了想,也递了一枝香给李勇。
算了,这家伙虽然有过,但还达不到契约天罚这一步,自己施展契约天罚,让这老鬼受了大罪,还是给他一枝香,安慰安慰吧。
李勇接过香,迫不及待地就吸了起来。
李晋德直挺挺地跪在紫气东来厅,在外头已经惹来不少猜测。也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李晋德的身份,大吃一惊的同时,越发好奇今晚在紫气东来厅的吃饭的客人的身份。
一些自恃有身份的人还特地问服务员或保安。
但这些人都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全都闭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