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长忍不住老脸一红:“看你说的。我知道惹祸了,但也别揪着不放啊。”
李江遥笑着摆摆手:“对不住,对不住,我真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天晚上程西逃得快,不然也得被我当场宰了。”
他转过头,问玉陀罗:“帝都有什么反应?”
玉陀罗答道:“目前还处于混乱状态。帝都分部的人为了警告敌人,让程西死得比较惨,并且还在现场留下了‘罪有应得’等字样。所以三法司也好,禁军也好,都还在猜测他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
“三法司和禁军都是局外人,肯定摸不着头脑,”谢坦之分析道:“但是对于真正的敌人来说,必然早已明确了咱们镇疆军。玉陀罗,你考虑过帝都分部的安全问题吗?”
玉陀罗微微一愣:“谢大人,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报复情报司?”
谢坦之点点头:“那简直是必然的。镇疆军主力远在江北防线这里,能干掉程西,只有你们情报司帝都分部。之前大家还互有顾忌,因此能够维持相对平静的局面,但现在咱们下了狠手,对方也就可以撕破脸皮了。”
徐友长担心的问道:“帝都分部隐蔽得深吗?”
玉陀罗皱起眉头:“核心人员应该无碍,但是很多常用的据点和暗探,恐怕一直处在逆鳞司的监控之中。他们若是突然出手,可能会伤及很多兄弟。”
闻听此言,李江遥当机立断:“你马上通知帝都,让外围的人马尽速撤离。程雯当上了皇后,已然能影响到田沐,再加上魏梓轩在旁边捣乱,逆鳞司或许真敢胡来!”
“卑职明白!立刻去办!”玉陀罗霍然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
待他走后,谢坦之继续道:“大人,程西偷袭您的事,朝廷应该并未掌握,帝君很可能也不清楚。在这个前提下,他们会如何看待程西之死呢?我的意思是,倘若有人向帝君密报,说是咱们的人干掉了程西,动机该如何解释?”
李江遥思虑极快,反问道:“你是想说,动机该如何编造才对吧?”
谢坦之点点头:“对,用编造这个词更准确。敌人会怎么利用程西被杀这件事,把局面搞得更加复杂呢?”
徐友长剑眉紧锁,琢磨道:“按理说,程西跟江遥,以及咱们镇疆军素无交集,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抛开暗中偷袭不谈,确实没理由拿他开刀。也正因为如此,敌人可以发挥的空间就更大。除了针对江遥和镇疆军,甚至还能牵连其他人。”
谢坦之轻抚胡须:“只需一份伪造的密函或证供,就足以扳倒慕容将军或董大人,甚至是惠妃娘娘和汾阳公主。”
他的这个判断很有道理,背后的逻辑也非常直白:程西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某些人阴谋造反的秘密罪证,为了灭口,于是被镇疆军情报司暗中杀害。
而所谓的某些人,可以包括李江遥,也可以包括慕容雪、董天星、慕容灵和李汐。
不管帝君李炳最后会不会相信,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便能开花结果。至于说究竟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那果实的影响到底能有多大,就很难估量了。
李江遥思忖片刻,沉声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凭空构陷,顶多一时起效,但终有真相大白之日。所以,我并不怎么担心有人诬告。相较而言,倒是另外一件事,让我心中感觉有些不妥。”
徐友长好奇道;“何事不妥?”
“还是关于兵权的问题。”李江遥剑眉紧锁:“程西现在隶属禁军,也就是帝君的直属部将。他被刺杀,很容易引起李炳的警觉和担忧,倘若此时有人提出建议,让更多可靠的勋贵势力重新回到军中,替帝君掌控部队,那么圣唐军方势必会迎来一场剧烈的变动。”
“你们说,这会不会对叛军更为有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