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垆轻抚刀身的手指变成叩击,刀身发出一声声铿然铮鸣:“如此说虽似有些霸道,但事实上,武功高强确实可以为所欲为。因此贫道既然提出了赌约,王爷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王爷若可以试一试用那些人的生死来威胁贫道,贫道保证便会用上十年八年的工夫,从你元蒙的皇帝到下面的王公贵戚,一个个地刺杀下去——却不知王爷是否敢与贫道比狠?”
看着悠然自然的胡垆,汝阳王的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沉默半晌后沉声道:“好,本王便接下这一场赌局,今夜便看道长手握‘屠龙刀’,是否当真有屠龙手段!”
说罢,牵了女儿的小手,转头便向外走。
那老者和头陀也紧随着护卫。
胡垆已经酒足饭饱,便也收了“屠龙刀”,回到自己的房间休养精神。
这客栈的主人也不知方才汝阳王来此的用意,但这道人能令汝阳王亲自登门拜访,身份自然非同小可,因此小心支应半点也不敢怠慢。
另一边汝阳王出了客栈之后,令那头陀护送女儿回了王府,自己则带着老者到了丞相脱脱府上。
在脱脱书房相见之后,汝阳王将前情备述一边,最后无奈叹息道:“胡垆这妖道性子狠绝,与张三丰全然不同。昔年咱们可以用武当派一门的生死迫他许下终生不入大都一步的诺言,却不能用同样的办法胁迫于他。”
脱脱道:“观此人出世以来的所做作为,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确实不像会受制于人。不过如此也没甚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将咱们做好的布置,由万安寺转移到宫中。如此说不定还能教咱们那位受哈麻那小人蛊惑、一心沉迷于西天教妖僧所授‘演揲儿’法的陛下警醒一些,知道如今的大元江山已经岌岌可危,远不到安享逸乐的时候!”
汝阳王与脱脱自幼结识,彼此相知甚深,知道他后面的话是负气之辞,绝不会当真将皇帝置身险地,于是劝道:“陛下一身,牵涉大元国本是否安稳,不容有半点闪失。我手下奇人异士中也有精擅易容之术者,到时可用一个‘李代桃僵’之计……”
脱脱颔首:“此计虽妙,只恐陛下不肯以万乘之尊回避一介草莽,还须要你我一起向陛下进言。只是咱们只说胡垆道人意图行刺之事即可,那赌约什么的不必提及。否则,即使这赌约是胡垆道人提出,陛下也不免要迁怒到你的身上。”
汝阳王点头表示知道,随即便和他一起匆匆出府往皇宫而去。
暮色渐浓,正在房间内静坐的胡垆倏地张开双目,同时房门无风自动向内张开:“范右使来了,请进!”
一条人影从门外一闪而入,正是先前随侍在汝阳王身边的头陀,亦即明教失踪多年的光明右使范遥。
早在数年前,胡垆便已经与此人接上头并施以恩威将其收复,却留在汝阳王身边作为内应。
“教主,今夜万万不可前往皇宫。”
范遥进来后顾不得行礼便有些焦急地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