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重逢,王氏满心欢喜,要不是看秦明彦面露疲色,她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拉着他把这近两年的事给全须全尾的说上一遍。
但她的理智还在,一来儿子的身体要休养,二来他回来的法子不可对外人言,真让人得知他已经回来传出去,怕是会惹麻烦,所以再不舍,也暂且离开。
不过也无所谓了,儿子已经回来了,同一个府邸,如今府中下仆少,眼线不多,秦流西这院子更是跟铁桶似的不能乱闯,她大可以每日过来陪儿子说话。
看秦明彦睡下,王氏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去,来到秦流西那边,看她拿了一本医书在看,便过去,二话不说就冲着她跪。
秦流西利落地闪开又在她膝盖落地之前把她扶起,皱眉道:“母亲,您这是为何?”
王氏梗咽道:“西儿,要不是你,彦儿怕是没了,他要是不在,我也活不下去了,你是救了我们母子的大恩人,当得一跪。”
秦流西道:“就算您不是我生母,可我唤您一声母亲,也是通了天地的,父母跪儿女,谁受得起?您也不想我折寿吧。”
王氏愣了一下,道:“看我,真是糊涂了。”
秦流西扶着她坐下,道:“以后别这样了,他能活,也是命不该绝之故,所以我才能救下来,若是寿数到了,我再有本事,也无能,像老太太这样的。”
“我明白,但也得多谢你,我都听说了,当时他的情况是极险的,要不是你……”王氏想到那画面,也是一阵后怕,手指颤抖。
“都过去就不说了,慢慢养好就行。”秦流西安抚地笑了笑,道:“秦家已然平反,这劫过了,只要他们兄弟有出息,以后会有坦途的。”
“但愿如此。”王氏道:“那边是如何安排的?老爷子和你父亲他们?”
“我都说明白了,他们先入京谢恩,三叔他们则直接回漓城,能不能赶上,看天意。”秦流西道。
王氏了然。
“老太太走了,他要丁忧,您……”
王氏见她都不愿意叫秦伯红,便道:“丁忧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从五品的知州,还是广宁府那样的贫寒之地,他乐意才怪。”
秦流西大概猜到秦伯红的尿性,也是,降职外放去贫寒地,哪有在繁华之地做京官要好,就算是外放,他也盼着来个富庶之地,现在若赶上丁忧,怕是心中暗喜逃过一劫,待守孝几年后再谋起复,就不会是那贫寒的广宁府吧。
她端了茶抿了一口。
王氏又说:“我听彦儿说,你二叔他在那边纳了个姨娘?”
“他一个男丁倒是八卦,二叔房里事也和您说。”
王氏为儿子描补了一下:“也是我问他大家都过得如何,那孩子是个实诚的,就说出来了。”
“是有了,不是潘姨娘那种老实的,昨晚我见她,该是有孕上身了。”秦流西咧了嘴:“一同流放的人,二叔倒是个有福气的,去流放两年,无病无痛的,还得个麟儿,这波不亏。”
王氏嘶的抽了口冷气:“你二婶不得撕了他?”
秦流西垂眸:“也轮不到她做主了,毕竟最大的靠山都倒了,还是因为她而倒的。”
王氏愣了下,叹了一口气。
从偏院离开,王氏两腿生风地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谢氏见了她,打量了一番:“大嫂,是有什么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