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说了,我姓李,单名一个牛字,本是洛城人,当年和你爹一起在洛城当过铁匠学徒,后来由于师傅、师娘为人刻薄,打骂冻饿,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半路跑了,你爹倒是学徒期满,后来就到了这鹅城,开了这间‘金铺’,算是有了正当营生,娶了妻,生了你和你妹子。我呢,如今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无牵无挂,来去自如,呵呵!兄弟,哦,不,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哈哈!”
井明听了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话,隐约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个左边鼻翼处长着一颗痦子的瘦小男子常来家里,只是近十年左右再没见过,爹爹让自己喊他“小牛叔”,可见就是这个李牛了吧。井明想到此处,就说道:“既然是家父的朋友,那就是我井之高的长辈,还烦请李叔把那块……哦,取了吧!”井明朝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哦……只顾说话了,是该取了它!”说完,李牛就一手抹去了黑面罩。井明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当年的小牛叔,左边鼻翼旁,还长着那颗黑痦子呢,只是痦子上面,又多长了一根汗毛,看起来怪怪的。
“小牛叔!果然是你呀!”井明不禁喊了出来。
“哟,你还记得呢!我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呢!你小的时候啊,一见到我,就缠着我带你上街买点心吃!好快啊,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成人了,对了,该到了弱冠之年了吧?”李牛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也仿佛更瘦更黑了,身体也佝偻起来。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过了年,我就该过二十岁生日了。”井明高兴地回答道。
“那你妹妹也该十六七了对吧?该不会已经嫁人了吧?”
“今年十七岁,去年就嫁人了,嫁到京城去了。她的夫家当年是我们的老主顾,是一家姓王的,他爹是跑镖局的,后来全家搬到京城去住了,不再跑镖局,改开当铺了。”
“那挺好的,一定不缺银子花!对了,你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哦,不,你应该已经成家了吧!”李牛问道。
“还没有成家呢,这不,我爹昨天外出,可能为的就是我的婚事。”井明回答。
“不知对方是谁家的姑娘啊?你们私底下有没有见过面?”李牛一听到此,小眼睛里直放光芒。
“我们……算是见过面吧!她叫凤仪,是城东许捕快的女儿。今年春天的时候,我曾经和我爹一起去给官府送一批朴刀,我也去了,见过她一面。”一提起许姑娘,井明就有点不大自然,脸不由得红了。
“哟,这就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一提起姑娘,还害羞呢!这怎么行!洞房花烛,还不得见花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