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方叔叔嘛!今儿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里转转了?”
黄大郎有些戏谑。
“怎么?不去店里看着?”
方松约莫五六十岁,头发稀疏,长得瘦高,穿着一身固执的青色长衫。
“贤侄!你就别挤兑我了!哪还有店啊?咱方家的店铺都被那个不肖女腾给外人了!”
方松愁眉苦脸。
“我早就说过,方家就不该让一个女人来管事!这些年什么都没捞到好不说,现在祖传的店铺生意都要保不住了!”
方岚的爹死的早,老太爷心疼这个孙女,便从小将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下这小妮子倒也掌握了几分商贾之术。
前几年,老爷子病重,方家许多人都等着分遗产呢,那老不死的倒好,当着方家大多数人的面,将方岚叫到床头,指定她为下一代方家的主事人。
老爷子说的话,谁敢不听?
不得不说,这方岚确实有几分商业天赋,将日暮西山的方家堪堪挽起,若不是她,只怕方家早就被近海城的其他豪绅宗族撕碎了吃了。
当然,这些话,黄大郎自然不会说出来。
看着愁容满面的方松,黄大郎故作迟疑的问道:“方伯伯今天登门拜访,应该不是专门来跟我吐苦水的吧?”
“贤侄开门见山,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方松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正色道:“方家不能这么被那不肖女败下去了!贤侄你这几天不是闹的动静挺大吗?咱和黄老爷子说来也是故交,几十年的同门情谊摆着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方家一马?”
“方伯伯何出此言?我可没有针对方家呀?”黄大郎故作讶异。
他确实没有明面上针对方家。
可那些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商贾,却不约而同的开始抵制方家的货物。
别的不说,方家的蚕丝,这些天都卖不出去了。
其他的行当也处处碰壁。
近海城里的人都说,因为方家帮助秦镇的事情,黄家想对方家出手。
这可把方家人吓坏了。
如今方家大不如从前,方家人只想保住眼前仅有的财富,坐在先人积攒的家底上混吃等死,根本没有任何进取之心。
哪里有魄力跟黄家掰掰腕子?
都说方家和陈家、黄家共称为近海城的三大家族。
可只有方家人自己心里清楚,其中的水分有多大。
眼下看着家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方家人慌了,这不方松腆着个脸,过来向黄大郎示好了。
见黄大郎揣着明白装糊涂,方松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当即痛陈方岚的不知轻重。
“都怪那秦镇不知天高地厚!方岚那个不肖女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跟着那个乡里来的野小子胡闹!贤侄啊!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黄大郎有些想笑。
“不知方伯伯想要怎么做呢?”
方松一时有些噎住了。
这时黄家管家幽幽的说道:“我刚刚还听闻,那秦镇正带着人在布置现场,准备购物节呢。”
“布置个屁!”方松破口大骂:“把街道搞的乌烟瘴气的!成何体统?!贤侄你放心,我这就去掀了他们摊子!”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方松火急火燎离开的背影。
黄大郎脸上满是嘲弄。
方岚倒是有些胆魄,只可惜方家人都不中用!可这又关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