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时间,应该是动身了。”黄绝弓着身子应道。
“钟意将军那边如何了?”张藐又问道。
“太史望前些天就说派人去给钟意将军传了信,至于钟意将军来不来,不好说。”黄绝再度应道:“我估摸着,钟意将军位高权重,怕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钟意将军若是不来,那秦镇岂不是……”陈快面带愁容。
在他看来,近海城主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妥妥的站队宁家;而宁老将军肯定不会善了。三师会审中的其二已经来到了秦镇的对立面,若是钟意将军不来,秦镇必死无疑。
“本官只管秉公执法,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说完这句话,张藐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张藐低叹一声。
他又何尝不知道秦镇是被冤枉的?
只可惜,他无能为力。
权势是一座大山,这座山上稍微抖落的一点泥土,落在凡人身上都是灭顶之灾。
多年前,他来到近海县城,出任县令时,也曾满腔热枕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福泽乡里,造福百姓。
只可惜,乡绅势大。
近海县的地主老财大权在握,背靠近海城主这棵大树,对他徐才唯命是从,反倒是他这个从外地强塞进来的县令,成了摆设。
秦镇的出现,确实让张藐十分惊喜,尤其是这小子敢从乡绅手中抢银子的本领,更是让他看到了打破原有格局的曙光。
“唉……”
该说的话张藐已经借黄绝的口,交代给了秦镇。
至于秦镇能从中悟出几分道理来,就看秦镇自个儿的造化了。
“这小子受尽欺辱,若是度过了这道坎,必定嫉恶如仇!届时就可以将他拉拢过来和徐才掰掰手腕子。就是不知道老天,愿不愿意留他一条性命……”
想到这,张藐又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天”,便是钟意将军。
作为镇国侯之子,勇军侯之弟,钟意的背影并不比宁家低,甚至还要略高于宁家!只要钟意将军愿意出面,绝对可以保下秦镇的命来。
而问题,就在这里。
天知道钟意将军会不会来?
与此同时。
<b/> 监牢之内,看着面前一脸肃然的秦镇,尤其是听了这小子的言辞之后,太史望的面容陡然冰冷肃穆。
“你说……宁伤私通外敌?”
太史望冷着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缓缓道。
“你可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若无实据,便是乱我军心!搞不好,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名呐!”
“我有人证和物证。”秦镇显得十分从容:“但不能给你,必须由我亲自面呈钟意将军。”
“你小子倒是聪明。”
太史望冷冰冰的质问道。
“可你若是不拿出一点干货来,如何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连我都说服不了,又怎能说服钟意将军?”
对于太史望这个人,秦镇虽不如面对宁伤那般敌意满满,但也抱有最基本的戒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和太史望不过点头之交,谁知道这冷面将军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太史望的话,确实有道理。
秦镇思虑再三,缓缓开口。
“一个多月前,海寇袭扰村子时,我们杀一批、擒了一批,除开被张县令带走的那些海寇外,还有一人被我留在了村子里。”
“而那个人,姓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