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看着这突然的变化,不由的惊呼一声,睁大眼睛,自是不敢相信一般。
七月的手,突然的扣在了单黎夜鲜嫩的脖子上,很紧,微拧的双眸,衍射出一圈又一圈的杀意。
脖子下方七月的手勒得太紧,单黎夜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紧紧的盯着七月,嘴角上露出冷冽一笑。
拗断她的脖子,只要一瞬。
而七月,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手。
手指的力道,忽又加重了。
单黎夜艰难的呼吸着,想不到无论在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也是,早在凌门的时候,她就该死了。
是谁,让她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
没有内力,别说报仇,只怕连自己抵挡仇人的追杀都难上加难,才离开璃月教不过两天,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行动要她的命。
她不能永远留在璃月教,依靠璃月教这三个字保命,把她以前的自尊踩在泥地里,所以她想要离开,她再脆弱也不需要保护。
终究还是躲不过一死。
可又似乎,老天很眷顾她。
就在快要被七月紧紧勒住,失去意识昏迷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脖颈间力道的松懈,身体没了意识支撑,却又被七月送了凌厉一掌,她整个人倒在了落叶堆上。
那一掌,伤她极重。
抬起头,没有意识又有些朦胧的双眼中,撇见另一抹青衣影子与七月交手过了两招。
“七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背对着单黎夜,这声音她听着却是有些熟悉,浅昏迷下她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像谁。
七月缕缕伸向单黎夜,想置她于死地,那人硬是拦住,挡在了她身前。
“你不可以杀她,她是少主的人,若是让少主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六月。”七月叫出女子名字:“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死,不是吗?”
“不是……”六月握紧了拳头,没有底气的话,连六月自己都不信。
“你看着少主噬心蛊发作的样子,滋味怎么样,心痛吗?而这一切是因为她!”七月撤了手,冷冷的看着六月,没有温度的话语四散开来:“六月,我如今给你这个机会,亲手杀了她,来解你心头之恨。”
六月的目光,有些凌咧。
单黎夜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那抹蹲在她前面,背对着她的青衣身影,晚风浮动下,那人的青衫飘飞过一个诡异的弧度,似是强大的弥漫杀意正待散开。
六月的手掌,掐的很紧,青筋略显。
她确实很想她死,那一直隐忍着的怒意与悲恸,谁又能真正看得分阴。
可是,不能。
只有她心里阴白,即便这个人死了,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即便少主对她再包容,只要一关系到这个人的事,少主连主公的话都可以狠戾反对,又何况是对她一个小小的属下。
主公亲口告诉她,为了这个人的生死,那夜,少主曾与主公大打出手,而那一仗,少主彻彻底底败了。
而那个男人,她一直认为最高傲最冷静最无情最狠戾最不肯服输的人,会跪下来求人。
他甚至还敢用自己的命威胁,对主公说:“她生,我便生。”
主公最后愿意饶了这女子的命,给少主下了噬心蛊,还让少主亲手废了这个女子的武功,主公说:“我会看着,她怎么恨你!你的付出,一文不值!”
如若不是主公告诉她,兴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女子对他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拿任何东西去牺牲。
阴阴在这个女子眼里,他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啊!
这个女子甚至不知道,主公早就想要抓她回去,是少主在暗中一次又一次阻扰,凌门那夜,不知少主为何现身,似乎的确对她起了杀心,可最后还是不忍,这女子不知道,少主自己宁愿求人,宁愿被主公下了噬心蛊,也要留她的命,这个女子不知道,为了解去弦心蛊,为帮她疗伤,少主耗费了多少真气,她不知道,少主怕主公后悔还会伤她,日夜守在阁楼旁边……
这个女子,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六月悲恸紧闭的眼眸忽即的打开,平视前方:“她还是不能死,主公留着她,还有其他的用处。”
七月冷眼瞧着六月,脸色暗淡了几度,又看向躺在地面的单黎夜,微微不悦,一抚青袖,趁六月不妨之隙,将一颗药丸送入她口中。
六月起身,走到七月身边,急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清冷的面容没有改变,七月不冷不淡的几个字出口:“玉肌丸。”
既然不能让她死,那就生不如死吧!
六月忽即转身看向单黎夜,因服食了玉肌丸,沉沉重重的睡了过去,只怕等她醒来,会真的生不如死。
七月撇了眼地面的寒冰剑,用鞭子卷起,收入手中,看了好会儿,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便拿着剑离开了。
三月朝六月淡淡的看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七月离去。
“你自求多福吧。”看着昏睡的人,六月轻叹了声,解开了她的穴道,也闪身没入了黑暗树林之中。
整个林子,寂静得可怕。
闲放置在一旁的马儿龙骧,蹭了蹭马蹄子,还用头推了推她,但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睡死了一般。
马儿流露出哀怜的眼神,垂头舔了舔她,又忽然抬了头,往后走了几步,又念念不舍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往一个地方疾驰奔去。
它虽然只是小小的畜牲,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它想要去找一个人。。
只有那个人,才是这两天她一直最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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