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我不后悔!”
龙夙雨苦笑着,如果这句话,是秦楚潇对她说,那该多好。
可那个人,已经走了,还在生她的气,连他最后一眼,她都见不上了。
她闭上了眼睛。
“夙雨,夙雨——”
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她,一波又一波的暖流直入体内,让她悠悠转醒,她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是他吗?
他在叫她。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苍白虚弱的唇角微抿着一个好看的弧度:“楚潇师兄,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我,不是梦,我回来了,夙雨。”见到她醒来,秦楚潇泪蒙的双眼一惊喜,撤回了为她渡入真气的手掌,转手将她护在怀里。
那群黑衣人走了,那人也走了。
龙夙雨没有再管什么,深埋进他怀中,却再也没有太多力气说话,这样静静的靠着他,也好,不再是梦。
良久的,她感觉到有液体轻轻地滴落在她面颊上,温热温热的,滑入她唇角,还很咸。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哭,会难过,只是为她龙夙雨。
那一剑很严重,她知道没时间了。
“我哥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叶师姐……是皇后,我早知道,是我让他不要说……你会怪我吗?”
“我早知道了,我怎么可能怪你。”秦楚潇强力忍住通红的双眼,尽力挤出一抹哭笑:“我怎么舍得。”
“是他们……杀了叶师姐。”
秦楚潇身体僵硬,呆愣了很久,但看到怀里人温热的鲜血肆意流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夙雨,我先救你。”
“……对不起。”龙夙雨又说了句。
十七年前,那枫叶林里,跟那些人一样,她也去了,对不起。
靠在他身上,他还在继续给她输送真气,她知道这毫无作用,龙夙雨努力的去保持自己清醒,努力的去维持这段时间的长久,哪怕再多给她那么一点点时间,也好。
老天已经剥夺了她与他的十七年,这个时候,她能卑微的请求再多一点时间吗?
只要一点点,她也觉得够了。
“在你心里……我只是朋友吗?”
那年花丛中,他对叶书柔说,他当龙夙雨,是朋友,是师妹。
除了朋友呢?
“在我心里,我把你当妻子。”他搂她更紧了些,生怕有人将她抢走一样。
“没有骗我吗?”她更深的依偎在他怀里,干裂苍白的唇皮紧贴着他的心房,眼皮沉重的合上,又轻缓的打开。
就算只是临死的谎言,想哄她,她宁愿把它当做真话。
就算是骗,也心甘情愿听。
“我可以骗任何人,但我不会骗你。”目光平视着前方,朦胧的水蕴遮掩住了视线,只剩下模糊一片,他像是在平平静静的讲述着:“我时常都在想,如果我这辈子还能找到龙夙雨,我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我,就算她骂我打我,我不会离开她,我要大声的告诉她,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先遇见龙夙雨,而不是叶书柔。”
怀中人微微笑着,微笑的泪水模糊了一层双眼,慢慢阖上了眼皮。
就算是骗,她心满意足了。
“我还要告诉她,我要娶她,给她一场最美好最美好的成亲礼,她最喜欢梅花了,我还要在她的嫁衣上绣很多红色梅花,亲自给她戴上凤冠,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我不生她气,从来都没有,我只是怕她再也不理我,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你知道那种心痛,有多痛。”
紧贴着他胸的怀中人,已经浅浅安详的睡着,带着那份美好,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因为……我爱她。”忍住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温热成了冷凝,他慢慢的低了头,捧着她是血的脸,看着安静睡着的她:“夙雨,我爱你。”
<bB/> 你听到了吗?
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放弃了叶书柔,柔儿她已经有了别人,还有了别人的孩子,柔儿当初那样坚决退婚,只怕心中很在意那个别人,他已经放下了。
这么多年,他秦楚潇找的人,一直都是她,是她龙夙雨啊!
他只是出去给她采药而已,那药草长在丹阳峰悬崖上,他费了很久才采到,他只是晚回来会儿,为什么他一回来,就看到她被人围杀,为什么……
终于,所有伪装的情绪在这一瞬崩溃,心间弥漫着最苦痛的滋味,一点点的,向全身蔓延,抽痛着。
那一瞬的空气,久久的被抽走。
紧绷的面容在那一刻扭曲,一声怒吼咆哮而出,震彻整个竹林!
雷声贯耳,竹林已是狂风暴雨。
他淋着雨,一滴又一滴水,混合和已流干的泪珠,流进他嘴里,淋醒了他的神经。
他要报仇,夙雨的仇,柔儿的仇!
他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他杀了柔儿还不够吗?为何连夙雨都不放过??
他忍了十七年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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