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马常刁翻来覆去。
第二日,天一亮,就叫来管家,吩咐他暗中慢慢转移资产,再把重要的帐册一起收收好。
昨日闹出这么大动静,再有刘知府府上管家的一番提点,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妙。
只是马常刁所有产业都在和郡县,赌坊、妓院还有庄园和田地,这些资产也不是半天一天就能处理的。
管家看着马常刁埋头清点资产,忍不住道,“马爷,您这是打算离开和郡县吗?这可以我们打拚多年的基业,来之不易,这换个地方又得重头再来,事情真的沦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
管家一家老小都在和郡,若是马常刁要离开此地,他们一家老小必然也要跟着走,这安稳日子过久了,管家心中自然不乐意。
管家思虑后又说道,“守在钱眼府门前的几个家门的人回来说,人后半夜全都回去了,据说是签了字画了押,这几户人家把粮交上了,就把人放了。咱们虽说没交粮,但这粮明摆着就是被县衙暗中吃下了。这事应该就这么过了吧,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这会轻易放回来了。马爷,您这是不是多虑了点。外头可是风波浪静。”
马常刁沉着脸道,“等大祸临头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马常刁并非胆小之人,相反开着赌坊、妓院的人胆量超人。
而马常刁在和郡县能争得一席之地,除了胆量大外。
就是因为其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不仅在生意场上能够助他,也让他规避了不少风险。
这一次,马常刁的直觉虽准,却帮不了他了。
在他和管家商量着转移产业时,李四带着人马直接将马常刁的府第包围了。
来的人除了衙门的人,还有穿着卫甲的兵士。
马常刁眼见形势不对,想要暗中销毁帐册。
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连人带上帐册被押回了衙门。
李四对其进行了审讯,马常刁嘴硬骨头也硬,坚决不认罪。
可有帐册在手,马常刁匿税的罪无从抵赖。
且匿税金额巨大,足够他喝一壶的。
此外,帐册上也记录了马常刁贩卖私茶的记录。
本朝对凡贩卖私盐、茶、酒等重要税收惩处厉为严厉。
凡贩卖私茶一两以上“决杖十五”。
敢于暴力抗税,“持杖盗贩私盐,三人以上,持杖及头首并处死”。
贩卖私茶“一斤即杖100,贩至20斤以上弃市。”。
贩私酒“五斗处死”
马常刁贩卖私茶的数量足够他来来回回死上千次。
李四从马常刁府第搜查来的除了他作奸犯科的罪证外,还有一项是他行贿官员的记录。
其中说细记载了他行贿的时间、地点,以及收受贿赂的官员。
犹以刘知府行贿时间最久,数额最大。
李妍到城西隔离点时,这些罪证也交到了周毕手上。
其间的数字,看得他连连咋舌,半晌无语。
“马常刁当真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啊。”
不说他这些人年以强凌弱,为非作歹。
光是他这些几年来匿下来的税收数目,霸凌的资产足够养上和郡县百姓整整一年了,这数目可想而知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