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不希望她再像上辈子一样,被生活逼着去闯去拼,而是能轻松地活着,活得更有滋味儿,不是被生活所累。
铲了一阵皮毛油脂,吕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起身回马棚,将一个月没有肆意奔跑过的追风牵了出来,绑了马鞍:“你们先坐着,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得往区上跑一趟,等我回来,送你们点好东西。”
“啥呀?”陈秀清一听是好东西,忍不住开口询问。
吕律神秘地笑笑:“等我拿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他说完,牵着追风就走,出了栅栏大门后,翻身骑到追风背上,一路狂冲出去。
之前送到区上请人帮忙制作的八颗虎牙吊坠,说好二十天后去取的,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得赶紧将东西拿回来。
即使在冬天,追风也被养得膘肥体壮,在马棚里栓了不少时间,狂躁得不得了,现在能出马棚,自然是肆意地发泄着身体里积攒的精力。
吕律也随着它的心意,让它能纵情狂奔,只是牢牢地稳住身形,感受着迎面呼呼作响,如刀般刮过脸庞的寒风,心里却是出奇地平静。
这是一种和以前决然不同的心境,没有丝毫难受,反倒是出奇地舒坦。
很快到了区上,吕律熟门熟路地直接前往帮忙打造的老头家里。
到了老头院子外边的时候,他看到老头正在院子里拿着锤子和凿子,对着面前的一个木头在敲敲打打,雕刻的是一个木头摆件,看粗制的形状,是个抱着大元宝的弥勒佛。
“还以为你不要你那些东西了,隔了那么久才来!”老头冲着吕律打了个招呼,将院门打开。
“这段时间进山一趟,刚回来两天!”
吕律将追风拴在门外栅栏,走了进去,打量着老头摆弄的东西:“这是根雕?”
“我这辈子摆弄的就是这些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前几天,伊春城里有个人找上门来,说是要开门做生意,让帮忙弄这么个东西,求个笑口常开,财源滚滚的彩头,就把这活计接下了!”
老头摇摇头,笑道:“也就只会这个,没别的手艺。”
吕律的目光却是盯在了在一旁小地桌上放着的老旧本子,本子是打开的,上面描绘的精美图案,把他一下子给吸引住了。
“我能看看这本子吗?”
“当然可以!”
吕律当即蹲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本子,发现上面的图案,全都是各种材料的雕刻设计图纸。
其中不少,只是看上一眼,吕律心里就觉得喜欢得不得了。
“这些图案都能雕刻?”吕律忍不住问道。
“我自己一时间的灵感,就画了下来。可是没有合适的材料,没法动手……当然了,雕刻这东西,还是得根据材料、色泽、纹路等方面来进行设计创作,更有灵性!关键是,弄出来,也没人肯花钱买啊,放家里也只能是看看!”
听到这话,吕律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头,不简单啊。
“大爷,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啥尊姓大名啊,就一山野老头,我叫孔思仁!”
吕律笑了笑:“看到你这些好东西,我突然有个想法,你看,我们经常到山里跑,倒是能经常见到些好材料,比如木头啥的,我想弄一些回来,请你帮忙设计雕刻一些摆件,你看咋样?”
“当然可以,你只要出工钱就行……我们这些山里,木料主要就是椴木和桦木,尤其是紫椴,那是顶好的雕刻材料,石头类的岫玉、桃山玉、煤精都可以!”
孔思仁很有一种来者不拒的感觉。
不过,看看他家里并不宽裕的状况,吕律倒也不觉得奇怪。
再说了,在这年头,是真没多少人有这闲钱摆弄这些玩意儿。
到了后世,很多好的雕刻,别说是这些有艺术价值的,就连加工厂里简单制作的,也能动辄达到数万、十数万的价格。
〲这年头,到处采伐,好的木头桩子到处都是。
就连烧火用的明子,到了后世,也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北沉香,价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紫椴做成的根雕,甚至在澳门回归的时候,成为庆祝时送出的省级贺礼。
而在这时候,更多的只是等待腐烂,连当柴火都觉得不够格的木头疙瘩。
玉石那玩意不太好弄,可以随遇,但这些木头疙瘩就太普遍了,弄好了也是值钱的金疙瘩,哪怕只是弄个大气的茶几,也是相当值钱。
吕律忽然发现,有人,有材料,只需要出点加工费,这时候提早动念,也是很好的一条路子。
“孔大爷,这样,你以后就专门帮我摆弄这些东西,也不需要跑到集市上接活了,不管有没有活计,我每月付你工钱,现在林场工人的双倍工资,如何?”吕律立刻做出了决定。
这话一出口,孔思仁反倒一下子愣住,随即变得激动:“我……这糟老头子……值得吗?”
“大爷,艺术无价啊!”吕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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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