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你还敢喊冤?!”
“啊……这……啊……这……”但是很快他想到了一个漏洞,“如果!如果是我们下手的,为什么鎏银的心脏现在好好的?难道我们会好心送回去吗?”
审讯人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充满压迫性地逼近他,“这就要问你们了,你们从鎏银的心脏里拿走了什么?!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真的不是我们啊!”
“那是谁?”
喊冤的人渐渐呆若木鸡,他发现,说不清,怎么也说不清了,这个不知道被谁甩过来的锅,他们是背定了!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算计他们组织?!
……
“甩锅侠”景姵此时正在返祖医院里。
因为不久前她接到了温雨弦的电话,就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
梅烟岚的前夫肖骋生了,正如所有人已经知道的那样,两男一女,不过,这不是普世观念里的两男一女。
因为母亲是罕见的海马与魅魔的混血返祖人,这个孩子很特殊,两个男孩未来注定是怀孕生子的那一方,而那个女孩,和她母亲一样,拥有让男人怀孕的能力。
“你们两个以后得洁身自好,不然就会被搞大肚子,知道吗?你呢……额……虽然不会怀孕,但是长大了也不能在外面胡乱搞,把别人肚子搞大……”梅烟岚弯着腰对着个小婴儿劝诫道。
个小婴儿都是返祖人,而且返祖纯度都超过了60%。在返祖世界里,超过60%返祖纯度的便是高纯度返祖人,超过80%的就属于超高纯度,过了90%便是天灾级别了。
梅烟岚捏了捏他们的脸,又说:“当初可是你们自己死活要出生的,之后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可不负责哦。”
正抱着其中一个小婴儿的温雨弦:“……”这是当妈的跟孩子第一次见面就该说的话吗?
孩子的爷爷奶奶看起来也是欲言又止,但是又憋了回去。他们哪儿敢跟梅烟岚起矛盾呢,不说她的身份地位,他们儿子还在卑微的追求这个前妻,他们敢让梅烟岚有点不爽,他还不得气出产后抑郁。
景姵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景姵凑过去一看,女婴一头红色的胎毛,估计不久后就会长出小犄角了,正躺在温雨弦怀里,闭着眼睛奋力吃奶,一嘬一嘬的,看起来非常强壮。另外两个男孩则是黑色胎毛,吃奶的样子秀气多了,一双黑色眼珠子水汪汪望着看他的人。
个小婴儿刚出生就已经粉雕玉琢,长大后想必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俊男靓女。
温雨弦非常喜欢小孩子,对个小婴儿爱不释手,这个抱一抱,那个抱一抱,甚至还主动冒出犬耳来逗小朋友,让他们抓着玩,比梅烟岚这个当母亲的殷勤得多。
“以后可以和妙妙生一个。”景姵笑道。
“我有她就可以了。”温雨弦笑着说,温润如玉,蓬松的巧克力色头发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暖。
景姵却看出他眼里的一点遗憾,他确实最爱张丝妙,没有孩子是无所谓的,但是张丝妙也很喜欢小孩子,这个爱的结晶在他们以前的规划里是一直存在的,他们想象过很多一家口出去玩的场景,也标记了好些个以后要带宝宝再去一次的地方,所以想来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儿遗憾。
景姵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可不做承诺。
肖骋做完手术,脸色还不太好,但是一醒来,稍稍看了眼孩子,便殷切地找梅烟岚,问她抱过孩子没有。
梅烟岚:“嗯。”
“你喜欢吗?”他期盼地望着她,有些紧张,卑微到不行。
“看他们以后乖不乖吧。”
“我肯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但是他们都是返祖人,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和我一起吗?我、我当然不是要借此胁迫你,你还是可以出去玩的,就是……”
景姵和温雨弦都默默退出了病房。
走廊上,温雨弦神色一正,跟她说:“妙妙跟我说,那个人前些天又偷偷离开了那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太危险了。”
他说的是楼听。
景姵有些无奈,楼听像一个笃定自己备受偏爱的孩子,并不是她说什么他就会乖乖听话的,偏偏他那么赤诚可爱。她从来不会觉得这些被她创造出来的角色是自己的孩子,只有楼听,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没办法过分苛责。
“你放心,他的事上,有一道强有力的防线在,就算被发现了,也轻易不会有事的。”景姵说。
“您心里有数就好。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
温雨弦穿上手臂上的裁决司的制服外套,告辞离开,景姵则怔怔地盯着他的制服,徒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抽痛。
她竟然险些忘了,裘法的死期快到了。
1月18号就是他的生日,也在后天,当天他会接到一通无法拒绝的电话,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即便是她最爱的角色,当初打下裘法的结局的时候,她依旧用了最狠的心,给了他最残酷的结局,让他成为她创作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乃至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她竟然有些没把握能救下裘法。
平生第一次,她感到如潮涌般的心悸。
1月18号,还有两天。
应该来得及。
……
返祖家族联合起来在云锦州搞出来的大动作,几乎将组织在云锦州内的所有爪牙都拔除了,剩下的那些,是在计划失败的当晚,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危险,连夜坐飞船离开了云锦州才逃过了一劫。
“砰!”主持人愤怒地拍在了桌面上,手掌震得发麻,“是那个情报贩子,绝对是那个情报贩子!”
之前他们被情报贩子耍,但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仔细一琢磨,他们就琢磨出味儿来了,他们有什么计划,就有那个情报贩子的身影,然后他们的计划就失败,这要联想不到情报贩子在算计他们,他们也白吃那么多年的饭了。
“我们早该知道了,那个情报贩子绝不可能是朋友,他一直在赚两头钱,一边算计我们,一边算计政府那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总之对我们绝对百害无一利!”
“偏偏我们还得保护他,不让他被任何人查到!”
他们围着圆桌而坐,气得半死,组织成立这么久,一直都是让别人哭让别人痛,他们第一次吃了这种亏,偏偏还有苦说不出,说了也没人信!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确实拿那个情报贩子没有办法,他们想杀了情报贩子,但是也很害怕情报贩子被政府那边抓走,因为一旦情报贩子被政府逮到,把他们的伟大事业说出来,他们的梦想就会破灭,那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这场梦已经做了几百年了,实现就在眼前了,沉没成本如此之大,以至于没有人会放弃。
他们气得吭哧吭哧喘气,好一会儿,主持人忽然骂道:“该死的裘法,他和那个情报贩子是一伙的!”
“说到底,没在裘法小的时候杀了他,是我们最大的失策!如果没有裘法,109号泡泡就会毁灭,我们就不必策划鎏银的这一场围剿,就没现在这损失了!”
“要是没有裘法,史罡和乔明也不会死!损失了他们,战斗部门等于损失了两条臂膀!”
他们非常的恨,大概是因为曾经他们可以早早杀掉裘法,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因此产生的巨大懊悔。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受的,不正是“我本可以,却没有”吗?
“如果裘法是情报贩子的人,那为了安抚这一员大将,或者说,可能他能收服这一员大将的原因,就是因为会告诉他裘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这一下子,所有人瞬间表情凝重起来,甚至还有些许惊恐浮现。他们没有直面裘法后还能活下来的信心,甚至实际上根本没有直面裘法的勇气,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恐怖得睡不着了。
“好消息是,裘法现在看来还不知道真相,想来也正常,要是说了,情报贩子还怎么掌控他,让他帮忙做事?”
“得杀了裘法!如果裘法是情报贩子的人,情报贩子知道我们的事业,那么我们会被他和他毁掉!!必须杀了裘法!”
“得杀了他,趁他还没来到我们面前!”
“要杀他很难,他太强了,我都怀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人办不到,别的东西能办到。毕竟当年,裘家就是这样被我们灭门的。”主持人摸索着手杖上的鸟头,说。
“做个好事吧,让他重温一下当年遭遇的事,他那段丢失的记忆,让我们为他找回。然后,送他去跟家人团聚。”
“时间呢?”
“后天1月18号,不正是他的生日吗?就定在这一天吧。”主持人说。只是当他说完这句话,他的脑中莫名闪过一道灵光,好像有一道声音跟他说了什么似的,以至于一个新的念头突然浮现了。于是等其他人起身离开,他留下了他最信任的几个人。
“计划更改,裘法的死期,改为明天1月17日。”
“嗯?为什么?”
“一种直觉,明天杀他,会很合适,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