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清深深一拜:“多谢史大人,咱们理会得!各门防务您交予末将等便是。等咱们军议底定便去杀贼,大人尽可放心,守城破敌之事全包在大帅和末将身上!”
辞了史永安出来,张芳有些不满地埋怨道:“黄老弟你怎这么轻易便应了那狗官?趁这时候,咱该多讨一些……”
黄元清没拾这个茬儿:“大哥,咱这便出城迎敌如何?”
张芳一愣:“你疯啦?咱哥俩儿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不知道么?”
黄元清阴阴一笑:“这不结了!咱们又不会当真出城打仗,急啥子?兄弟我看那狗官说的是实话,一下子把所有家当全要来,他们绝不会答应,也不可能。所以嘛,咱先把能到手的拿到再说!然后嘛,安安心心住下来,慢慢榨!大哥你想,那时候他们给还是不给?敢不给?咱便当场翻脸,以前拿到的全不作数!”
恍然大悟的张芳一挑大指:“兄弟了得、了得!”
黄元清继续道:“大哥也莫只盯住官仓。这么大一座城,富户必是不少,咱们刚到,此刻还不便挨家去搜。但咱们来守门,嘿嘿,放哪个出去不放哪个……”说着话右手大指与食指捻了几捻,“还不是咱兄弟说了算?”
张芳抚掌大笑:“兄弟厉害!实在守不住时,门在咱自己手里,跑路也畅便!哈哈哈,兄弟以后多多替大哥拿些好主意!”
黄元清躬身陪了个笑:“那是兄弟分内的事。以后还要大哥提拔看顾小弟呢。话说,将来万一打败了贼人,小弟还想在这附近弄上几亩地呢……”
“哈哈哈哈,好说!哥哥我也有这等想法,回头咱们一起想办法!”
领了银粮,各自占了所大宅,张黄二位在贵阳已耗了二十几日却迟迟不见丝毫出兵击贼的迹象。李经武与史永安看着库里日渐稀少的存粮,终于耐不住,一起来找。
这阵子二将成天混在一起,一见李经武过来,黄云清率先开口:“李大人、史大人,大人们拨的粮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末将和大帅计议已定,这几日便出城杀贼,纵不能全胜,也争取再抢些粮回来。”
张芳很默契地点了点头:“是,俺刚刚跟黄老弟就是谈的这个。”
还没开口,话便被堵了回来,李、史二人只好道几句辛苦打道而还。
第二天一大早,李经武拉上史永安刘锡玄气急败坏地又跑来找张黄二将,一见面,李经武便举着一张刚刚撕下来的文告:“张帅、黄将军,你们要出城讨贼,怎么能堂而皇之地把军情计划贴得满城都是?老夫不知兵,但知道兵者诡道,出贼不意攻贼不备才是!岂有兵马未动便广而告之的道理?你们接了四门城防,盘剥些出城逃难的百姓老夫权当看不见,偏偏还放进来不少人,那里面难保便有安贼的探子!三日后西门出兵这等重大军情现在尽人皆知,那安贼若是设伏、抑或趁城内空虚来攻却又如何应对?”
黄元清故作讶异地搔了搔脑袋:“老大人教训的是。末将愚钝,疏忽了!只想着要激励城中军民士气人心,偏偏忘了这个。末将这便叫人全揭了去!”
李经武恨恨道:“罢了罢了。希望那安贼把此事当作疑兵之计吧,哪有这样打仗的!”
黄元清继续陪笑:“老大人放心!咱们两日后便出兵,那安贼定是出乎意外。大帅和末将一定把安贼打个落花流水,不负大人所托!”
李经武等人恨恨地走了。
两日后,李经武又找了来:“不是说好了今日出兵么?你们怎还在听曲?”
这回出面的是张芳:“李大人,末将派出去侦察安贼的探马还没回来,末将是怕中了安贼埋伏啊!您再等两日,俺们也急呢,粮都快吃完啦,再不去抢安贼咱们自己也要饿死了呢。”
又过了三日。
李经武:“你们怎么还不动?”
张芳、黄元清:“禀大人。两日前咱们已断了粮,知道大人们也很难,便没好意思找您。儿郎们都歪在地上爬不起身,末将等想去杀贼,可实在没办法啊!走都走不动,如何杀贼?大人,再拨些粮吧,儿郎们吃饱肚皮将养上三五日恢复些精神,定将那安贼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