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并不是只有一个聪明人。
强汪是聪明人,很可惜,宣室殿内的刘彦,更聪明。
这点讨价还价的小伎俩被刘彦一举识破,强汪脸上没有丝毫惭愧,他反而拱手称赞道,“陛下天纵之才,外臣,钦佩之至。”
刘彦对言语上的恭维毫不起兴,他面无表情,温声道,“来人,给来使赐座。”
赭红闻令,立刻唤来侍从搬来桌案和坐垫,同时,他还心思机敏地为吕铮和陶侃一并上座,彰显了丞相和大将军的超然地位。
四人坐定,刘彦与强汪一南一北、阶上阶下,相隔十几丈,对坐而视,吕铮和陶侃坐在宣室殿两侧,距离刘彦稍稍近一点。
坐定上茶后,刘彦便柔声问道,“大服令不惜抛却国事,行千里万里远到长安,到底有何指教啊?”
这个‘到底’二字,用的极为巧妙,在这种邦交场合,刘懿无疑是在告诉强汪: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兜圈子,你想谈事儿,就直接给我亮底牌。
两方谈判,互为期许,公平买卖,你情我愿。
强汪虽然年老,但处处透着英姿勃发的气息,他立即会意刘彦的深层次含义,微微点头道,“外臣此来,乃代表我秦国,与汉国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也!”
“哦?怎么个化法?还请大服令细细道来。”
刘彦故作轻松,实则手心已经渗出了汗。如果真的能以他能接受的代价换来秦国退兵,他不介意效仿当年
的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再来一雪前耻。
强汪挺挺身子,“在与陛下道来正事儿前,外臣想先纠正陛下一点。贵国的两辽之地,绝非我秦人攻占,而是贵国刘沁、刘瀚意图自立为王!”
很明显,这一点纠正,是在为秦国占领两辽开脱,也在为了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
刘彦内心有一万个恶毒词语,脸上却水波不惊,“此时究竟如何,自有公论,朕绝不偏信,大服令还请继续说下去吧。”
强汪莫名吃了个闭门羹,却丝毫不馁,转而悠悠道,“就在旬月前,我大秦四皇子苻文访问高句丽国,并于太白山中狩猎,兴致所在,四殿下无意间闯入贵国疆土,贵国薄州百姓甚是武烈,见是秦人,二话不说便合力围攻我四皇子,我四皇子虽尽力躲避,却仍身受轻伤,其下属亦多有伤者,甚至还被贵国百姓打死了我秦国的几名奴才。”
说到这,强汪脸上忽然故作为难,极为夸张地呲牙咧嘴道,“我王听后,惶恐至极,秦汉邦交五十年,从未出现过如此令人深恶痛绝之事,我王害怕奸臣谬论致两国邦交破裂,特命外臣来此,说明情况,以求陛下恩典宽恕。”
强汪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外人听来,言辞凿凿,反倒给人一种大汉帝国咄咄逼人的态势!
真正了解详情之人听后,只能送给强汪四个字:胡诌八咧!
好好家伙!本来是二十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