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郡依山靠海,乃是南北交通之要冲,往来商旅无数。
且作为中原最为富庶之郡,只论其经济底蕴,华兴郡的盐铁、农牧、渔业发展之盛,天下郡县少有能出其右者。
也正因如此,曲州第一首富,在华兴郡产生。
也正因如此,夏晴和刘懿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攒下万贯家财。
也正因如此,华兴郡郡守应知,是个实打实的钱袋子。
一顿好酒好菜,应知许诺刘懿粮草万石、钱万贯、兵器万件、战马五百匹,外加孔武统帅的两千郡兵,以助军争。
这个惊天大礼包,激动的刘懿那叫一个上蹿下跳,一个劲儿地给应知灌酒,一个劲儿地溜须拍马。
清酒淡菜招待了几人,一番陈词商定了大事,简单交代了几件保密事宜,刘氏父子送走了夏晴、邓延、应知三人。
“懿儿,此行远兮,前程未卜,吾儿珍重。”刘权生与刘懿相对而坐。
“父亲,儿定竭尽全力。”坐在刘权生对面的刘懿,为刘权生斟满山茶,壮志凌云。
刘权生眼中莫名多出了些许后悔之色,“入仕易,出世难,或许,当年为父不该荐你入仕的,做一个闲散的江湖人,也挺好!”
刘懿干笑几声,自斟自饮,温声道,“有些人的命,是注定了的。儿自小受父亲教诲,学百家之所长,若此生窝居酒肆,岂非不遂父愿了?几年前,儿对这功名权利甚为厌恶,而今方知,儿也是个俗人
,对名垂千古流芳万世这种事儿,毫无招架的能力。封伯领军算什么?若儿有幸官拜五公,定会带一班朝臣,还天下一个乾坤盛世,如伊尹、霍光那般,青史留名。”
刘权生抬眼看向刘懿,目光灼灼。
从刘懿身上,刘权生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当年那是何等义气,仿佛天边日月唾手可摘,北冥沧海弹指既到。
他忽然想起当年,他刘权生独自一人,与天子并肩站在龙首原上,数十级台阶下,群臣林立,百官拱手。
少年扫胡虏,叱咤卷风云。
号角惊梦醒,一骑定浮沉!
年轻,真好啊!
刘权生旋即喟然一叹,“懿儿,若此计不成,两州倾危,你当如何自处呢?”
“若此计不成,儿愿杀身以谢天下!”刘懿没有半分迟疑。
刘权生摇了摇头,“杀身成仁固然可贵,但若此计不成,可不是我儿一条性命便可作罢的喽,到那时,薄州与中原断绝,江家在曲州一家独大,煌煌大汉,或又如百年前魏蜀吴一般,被三分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