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双方都已差不多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就看谁最先绷不住,进而功亏一篑。
围城第十七日,凤县东面和南面的极远处出现小股人马窥探,太守苏云忠猜测应是铜城和盐城已然陷落,另外两股麟州匪群想要过来看看有无便宜可占,甚至直接从西北群匪的手中摘果子。
围城第十八日,无双城郑福应是感觉到了压力,手下匪众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凤县南门曾四度被攻破,最后全都是靠张俊带领象山寨众人浴血奋战才将匪群打退,夺回城门的控制权。当日,四座城门之下留下了近万名匪众的尸体,而城内守军亦有近两千人的伤亡。
围城第十九日,郑福的独子、侏儒郑雕被五花大绑悬挂于南门城头之上,希望能让郑福投鼠忌器。
结果却是郑福亲挽强弓将郑雕射杀。
攻势继续,四门皆数度告急,象山寨疲于奔命。
围城第二十日,东面和南面窥探的小股人马不见了踪影,一支打着细柳营旗号的大晏军队出现在视野尽头。
凤县城头欢声雷动,郑福不得不放弃东、南、西三面城门,收拢群匪聚集在凤县北侧,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第二十一日,经过一日休整的细柳营向着以无双城为首的西北群匪发起了冲锋。
二十多日的攻城战虽然让西北群匪折损颇多,却仍有近十万人之众。
而援军细柳营不过区区三四万人。
可结果却是一个交锋下来,十万人之众的西北群匪就崩溃了,大败溃逃。
分出数支千人队追击溃兵后,细柳营统帅派人入城通知太守苏云忠,放开城门让大军入城休整。
可苏云忠只是派人送去大批粮草补给,入城休整一事却是闭口不提。
细柳营不肯善罢甘休,几次三番与苏云忠交涉,态度越来越是蛮狠。
最后将苏云忠给逼急了,干脆直接闭门谢客。
荣非进入遗迹后的第二十三日夜间,细柳营悍然对凤县发起进攻。尽管太守苏云忠早已私下郑重提醒过两卫指挥使廖勇和何光昌,可两人显然并未将苏云忠的提醒太当回事。
于是仅仅三个时辰之后,天色微明之时,细柳营便攻破了最为残破的南门。
然后便是不分军民的屠杀。
张俊率领着象山寨的众人,护着苏云忠等一干官员从北门逃出,一路逃亡至此。
如今麟州太守苏云忠、太守师爷冯有道、右卫指挥使何光昌都死了,知县曹长杰不知所终,只剩下一个吓破了胆的左卫指挥使廖勇。
“大人,民女不明白。为何细柳营要攻打凤县,屠杀军民。苏老头临死前一再叮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想着告状。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才拒绝细柳营进城休整的要求?”
想起凤县被攻破那日,城内恐怖的场景,张翠兰心有余悸。身躯微微颤抖,面色铁青的朝荣非问道。
“若是没猜错的话,铜城和盐城早就已经陷落了。”
荣非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嗯?”
张翠兰不解何意。
“而凤县在十几万匪众的围攻下,坚持了二十天不说,还给予了匪军重创。两相对比,无论麟州最后的形势如何,在朝廷那边,最大的功劳必然是要落在苏云忠等一干凤县的官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