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玖娘到的时候,学堂门口已经围了好些人,有报名的,也有单纯看热闹的。
门口坐着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藏青色长衫的读书人,脸色稍许苍白,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康先生,听闻你先前病重,如今可是好些了?”
有人好心询问,康秀才刚要说话,顿时觉得一阵咳意传来,忙一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咳了咳,这才勉强露出笑容点头回答:“是好了不少。”
话虽如此,但众人还是觉得他一副快要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心中一阵唏嘘,真是天妒英才。
“先生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自从去年你关了学堂,我家小牛都没上过别的学堂,一直嚷着要等康先生回来。”
康秀才学识渊博,对学生是倾囊相授,他教书六年,有不少孩子都考上府学读书去了,大家都记着他的好。
“承蒙大家厚爱,康某这次大好,便也是想着多教一些孩子,让孩子们都识字知礼,将来能谋一份好前程,这才不算辜负各位对在下的照拂。”
康秀才心中明白,大家愿意送孩子来他这个学堂就是想来帮他的,毕竟别的学堂有比他经验丰富的老先生,而他只是个病秧子,没道理比经验丰富的老先生还受欢迎。
人群中又是一阵称赞声,又有人问:“康先生,今年其他学堂的束脩都涨到三两银子一年了,你这里涨不涨?”
这件事康秀才倒是才刚知道,毕竟这一年多他都是卧床养病,几乎没有出过门。
他想了想,道:“松鹤学堂还是按照之前的二两银子就好,别的书院先生多,教的知识也多,这里就我一个人,知识多有欠缺,自是不能涨的。”
一个学生一年二两银子其实已经很贵了,二两银子够一家人勉强过一年,更何况这二两银子还只是束脩费,另外还要给孩子买纸笔书本什么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算下来怎么也得三两银子一年。
其实众人觉得只要康秀才继续教书,就算是收三两银子他们也是乐意的,毕竟能够送孩子来读书的人家,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那么一两银子。
不过听康秀才说不涨价还是很高兴的,至于教授知识的多少他们也是不甚在意的,毕竟又不是所有人都指望孩子去考科举,顶多就是懂得认字和简单的算术,以后能混口饭吃就够了。
<bJ/> 之后便有很多人家直接报名教束脩费了,招收学生的期限是七天,收的差不多就不收了,主要是康秀才身体不好,一个人忙不过来。
大家觉得康秀才不涨束脩费,还要花钱看病之类,便将自己刚买的菜啊蛋啊之类的也送了一些给他,就当做是恭贺他身体康复的礼物。
何玖娘站在人群中看着,觉得这个康秀才确实还不错,彬彬有礼的,谈吐也很谦逊,这样的先生教出来的学生定然也是知礼懂事的。
“康先生,”她上前一步问,“四五岁的孩子能送来学堂吗?”
她家小狗儿才三岁不到,因为身体底子不是很好,暂时不适合送来学堂,但是二房的杰子有五岁,李桂兰家的小虎子也有四岁,应该正适合启蒙。
康秀才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小妇人就瞧不起的意思,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轻笑道:“可以的,在下这里有两个班,四至八岁是启蒙班,九岁以上学的便要更深一些,日后能参加乡试考学。”
何玖娘又问:“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今年十一岁,但是之前并没有上过启蒙班,这样送来还要去启蒙班吗?”
康秀才又点头:“自然是需要的,孩子都是要先经过启蒙才能开始学后面的知识,一个孩子要是不上启蒙班,去了提高班也是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