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是赵灵韵曾经亲口告诉自己的。
赵灵韵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吧,我自己找。”
她迈出一步,赵鸾哥眨眼消失,殿宇四周传来一道道声响。
死士如同一道躲避阳光的影子,在宫殿的死角中蹿来蹿去,最后袭杀向赵灵韵的后脑。
却在即将碰到她的前一刻,身体又猛然下坠,割向赵灵韵的跟腱。
赵鸾哥饱含杀意的一击落空。
面前那双让她暗中羡慕好多年的修长美腿不见了,下一刻,她便感受到千钧重量从自己头顶压了下来,耳边响起一连串的骨折声。
“嘿咻。”
赵灵韵向前跳了一步,从赵鸾哥的脑袋上下来,俯身捡起她的匕首,转过身,再次笑眯眯的问道:“娘娘在哪儿?”
死士的身高与她之前相比,矮了三分之二,高度甚至都不到赵灵韵的膝盖。
她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平坦的胸膛微微起伏,出气比进气多。
按照赵鸾哥现在的出血量,和她的体魄,她还能再坚持半刻钟。
但这半刻钟对她来说,无异于酷刑折磨。
赵灵韵道:“回答我,我让你死的痛快点。”
赵鸾哥咬着牙不说话,双眼折射出刻骨仇恨。
赵灵韵无聊的丢掉匕首,“不说算了,后会有期,鸾哥。”
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赵鸾哥奋力伸出手,喉咙间呜咽着说不出话,似乎想要捏碎那道背影。
可是最后,她还是没能留下赵灵韵。
她的手臂颓然落下。
这个入宫十二年,从未哭过的死士,号啕大哭了起来,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赵灵韵走出大殿后,抹了把脸,笑着问道:“感觉如何?赵灵韵?”
她在笑着,可眼中满是泪水。
“赵灵韵”用力给了自己两巴掌,笑道:“还没完事儿呢,等结束了你再哭个够。”
……
……
皇宫宗祠中,太后荣阳跪在一排排南齐祖先灵位面前,心乱如麻。
都说等待是最为熬人的,她此时就是在一点一点的熬着。
却又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熬出头。
宗祠里除了她之外,再无别人。
香炉中氤氲出淡淡青烟,给这间本就肃穆的建筑更添了一抹庄严。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儿能顺利继承大统,保佑我南齐江山万世不朽。”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娘娘怎么跑这儿来了,先帝爷在的时候都不见您往这儿来过,陛下登基之后您更不愿意到这烟熏火燎的地儿,生怕祖宗们在天有灵,知道您干的事儿,显灵骂您。今儿个怎么转了性?”
太后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看见赵灵韵倚在门边,满脸嘲弄。
她目光一沉,缓缓起身,面向她冷声道:“你个贱婢还敢过来?”
“怎么不敢?对不起先帝和祖宗的人是您,奴婢可什么都没做。”赵灵韵笑道。
太后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灵韵直起身,笑道:“走进来的。”
“侍卫们居然没有拦你?”
“我跟他们关系好,不会拦我。”赵灵韵眨了下眼。
宗祠外名为看守,实为监视太后的侍卫们压根没察觉到赵灵韵的存在。
“本想等事情了结了,再去处置你,可你既然自己送上门,就不用走了。”
不见太后有何动作,宗祠大门猛然关闭。
圈圈道法涟漪从她脚下漾开,瞬间布满整座宗祠。
她是南齐太后,更是一名蹈虚境修士!
在她印象里,赵灵韵不过是名金丹,撑死了也就是个隐藏的元婴,与她相比,仍是云泥之别。
“小小蝼蚁,不知死活,逃得一条性命,仍不懂珍惜,还敢潜入皇宫大内,是谁给你的胆子!”
宗祠上下空间无限拔高,一尊千丈法相矗立天地之间,呵斥声犹如天雷滚滚。
寻常金丹若是见到此番场景,早就吓得战战兢兢,跪地求饶了。
可赵灵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番天地。
“道家的画地为牢向外延展成阵法天地,原来娘娘还精通经纬之术,奴婢长见识了。”
她笑嘻嘻的捏起法诀,眨眼道:“我也会点阵法,请娘娘指教。”
不过瞬间,太后便感觉到自己的天地控制权被人夺走。
赵灵韵的身影在她面前无限拔高,最后顶天立地。
自己的法相与她巍峨身影相比,好比泰山下的一抔土。
赵灵韵一跺脚,太后法相顷刻布满道道裂痕,最后轰然崩塌。
太后也在这股冲击下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天地边缘。
天地恢复正常,她们又回到了宗祠。
赵灵韵一个闪身来到太后跟前,剑尖指向她的喉咙,微微下陷。
太后眼神骇然。
自己蹈虚境的修为竟如此不堪一击?
她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赵灵韵笑道:“我是您的婢女啊,来向您讨要一件东西。”
太后强自镇定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赵灵韵笑道:“先帝的骨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