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焦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今天徐有庆跟薛质真,要招待外门来客。
徐有庆担心嘉年不好好吃饭,光喝酒,便让人给他送些膳食过去。
薛质真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
徐有庆倍感意外。
薛质真说:“嘉年兄弟是你的同乡,又是你的弟弟,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理应跟他多亲近亲近。”
徐有庆打趣道:“当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不见你如此亲切,不会是看上我那兄弟了吧。”
薛质真给了他个白眼。
“也就是你兄弟,不然你看我见不见他。”
徐有庆哈哈大笑。
他知道自己媳妇性子清高,难有能入她法眼者。
她肯主动接触嘉年,是件好事,于是便答应下来。
薛质真看望嘉年是真,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清静清静。
这几日来连翻招待山上来客,她都有些厌烦。
不过是两个人正式结为道侣,怎的如此繁琐。
如果不是父亲不允许,她会把成亲的步骤缩短到半天结束。
她先是带着听焦到厨房选了些吃食,又带了两坛美酒。
还未离开厨房门,便想起嘉年居住的杏花村就是落草居酒水最多的地方,又让人把酒放了回去。
她二人敲响房门,嘉年连忙走了出来,向二人作揖道:“见过薛仙子,听焦姑娘。”
薛质真笑道:“嘉年兄弟不必如此见外,直呼我的名字便好。”
嘉年点头微笑,请二人进来。
薛质真走入房内,见到云师,目光微微一凝。
嘉年解释道:“她是我的朋友,近日路过,听闻我在山上,便顺路来看看我,忘记跟质真姑娘与庆哥打声招呼,是我失礼。”
说完,他抬眼悄悄看向薛质真。
不知这番含糊说辞,能不能让人相信。
云师的身份不宜多说,嘉年担心越描越黑。
薛质真笑道:“我在门外已见过师云姑娘,还是我告诉的姑娘,嘉年兄弟所在。”
嘉年啊了一声,转头看向云师。
云师屈膝施了个万福,抬起头嫣然笑道:“多谢薛姐姐指路,不然我还找不到这家伙呢。”
二人谈笑间坐了下来。
薛质真笑道:“师妹妹一路舟车上山,还未吃饭吧,我正好准了些食物,不妨一起享用?”
云师笑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找了这家伙好几天,确实没有好好吃过。”
听焦打开食盒,取出几样精致小菜,还有米饭摆到桌上。
云师把一碗白饭放到嘉年跟前,娇俏的白了他一眼。
“瞅什么呢,呆子,赶紧吃吧。”
“啊?啊。”嘉年呆呆地坐下。
云师美眸含笑的朝嘉年眨了下眼。
嘉年无语的看向她。
这姑娘胆子是真的大。
从正门上山找到这里不说,还跟这里的女主人有说有笑。
害的自己白替她担心一场。
薛质真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露出饶有深意的眼神。
她起身笑道:“我还要跟有庆招待客人,就不多打扰二位了。”
嘉年和云师也站起身。
薛质真说道:“我已吩咐园子里的人,嘉年兄弟跟师云妹妹可以随意出入。”
嘉年知道她肯定想岔了,连忙解释道:“她不会在这里呆太久,质真姑娘不必如此麻烦。”
云师也笑着说:“是呀,薛姐姐,我不会呆太久。”
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哀怨。
同为心思细腻的女子,薛质真又岂能察觉不到。
她拉起云师的手,说道:“妹妹孤身上山,可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好略尽地主之谊,而且我也对妹妹很感兴趣,想多与你聊聊。”
“薛姐姐不仅人美,心地也善良。”云师真诚的态度看的嘉年一愣一愣。
薛质真对嘉年说道:“嘉年兄弟,万不可亏待了师妹妹。”
嘉年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等嘉年再多做解释,薛质真就已经让人去把杏花村旁边的湘晴馆收拾出来,给云师入住,还请她参加婚礼。
云师笑着点头答应。
嘉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薛质真走出房门之前,还给了嘉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嘉年只能假装看不懂,与她作揖道别。
回过头来,云师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端起米饭,笑得像只小狐狸。
嘉年憋了又憋,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薛质真与听焦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听焦说道:“那位师云姑娘的口音,不是中原人,像是西南那边的。”
薛质真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西南不止有虎伏山,也有不少其他的山上人与我们中原的关系不错。”
听焦蹙起眉头说道:“奴婢是担心有人趁小姐大喜之日捣乱。”
薛质真淡笑道:“若是天数,躲也躲不掉,顺其自然罢了。再说,就算她是虎伏山的人又怎样,我们祈凉山还会怕她不成?”
薛质真性格清高淡泊,但若真有人想在她成亲之日给她添点麻烦,她也不介意用那些人的血来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