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呀三弟,他能不仁,我等却不能不义,”刘备道。
“哼,他无义,我也无义,他吕布本是无义之徒,难道哥哥还要以义待之?!”张飞瞪着眼睛道。
刘备心急如焚,见吕布攻城愈急,已生弃城走脱之心。窝在小沛,又看吕布眼色,实难成事。
“主公!”陈宫急急上前,拦住吕布道:“主公为何不问问宫,便来此攻城了?!”
吕布没好气道:“那张飞抢我的马匹,我岂能不怒,这等小事,何须问过公台,我自来抢回便是。没想到张飞这厮打不过便躲进城里去了。”
“主公,不过是区区马匹,且让与刘玄德便是,何须树敌,惹人怨恨?!”陈宫跌足道。
吕布瞪圆了眼睛,道:“公台怕了刘玄德不成?!我好好买来的马匹,凭甚让与刘备?!以我之勇,便来十个张飞,我也敌得过!”
陈宫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若是以往,他早已经气死了。然而今日,少不得耐着性子哄着,劝着。
可吕布就是油盐不进,此时怒意上心头,哪里能听得进去劝?!
陈宫看着这个吕布,也是频频叹息。
当初,他看中的正是吕布这份直勇,可如今,被绊住脚的也是吕布这份直勇。这可真是成败由他了。
他少不得由着性子劝解道:“主公,女公子听闻主公来此,已急的不成,主公还要女公子担心吗?!”
吕布怒意稍解,道:“娴儿知道了?!”
陈宫颔首道:“女公子不放心,怕是会赶来,依宫之见,还是先速回徐州,安抚女公子要紧。那马匹,再行商议之事。”
吕布想了想,还是不肯,道:“既都来了,自要带着马匹回去,岂能怕了那张飞?!”
陈宫真是特别无语,听吕布道:“若有好马,我也与我儿一骑试试,我儿甚喜我胯下宝马,倘若有不逊之马,给与我儿,岂不为美?岂能便宜了那刘备?!我得带马回徐州,我儿急怒自散解。”
“……”陈宫道:“主公。那刘备是何等人?若要除,便一举除之,可主公却已三番几次与他结怨,再这般下去,只恐逼走了他,他若去投曹操,哪能不图主公?!”
史上便是如此,因为抢马一事,吕布打跑了刘备。关键在于,此时的刘备虽居小沛,然因计得了韩暹,杨奉的两万多人兵马,自以为实力雄厚,可以去抢吕布了,却被高顺和张辽的千余人杀的大败,刘备就知道一定要搞死吕布,不然他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便去投曹操了,后面的事便是吕布兵败被围下邳身死。而眼下,最最紧要的便是要稳住这个人。而不是逼他去投曹操。
刘备此时还并不知道高顺和张辽的战斗力强悍到变态的程度的。
吕布一听,倒是冷静下来,道:“我当日辕门射戟为他解围,他不感我恩,反倒怨我,是何道理?!”
“主公亦三番五次向刘备邀功,是让他感恩戴德吗,他这样的城府,岂能容主公?!”陈宫道:“主公不该几番的邀功,更得罪于刘玄德。”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若如公台所说,最好是当哑巴,别说话了。”吕布气道:“那刘备有什么可说的,怕他作甚?!又无我之勇。”
陈宫无语极了,道:“刘备虽无主公之勇,然,远胜主公之谋。主公尚喜怒由性,他呢?!主公可曾看到过刘备发怒?!如此之人,城府多深,主公就没想过?!”
“唔……”吕布不说话了。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样的人,若杀,便一举杀之,若不能杀,在这之前,便不能得罪。”陈宫道。
“公台之言是说,既已结怨,不如杀之?!”吕布道:“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
“主公有把握吗?!”陈宫道:“若于战场之上杀刘备,倒也不被天下人怨恨,若是私杀之,杀一人,而失之天下人心,不划算。”
“那到底杀不杀?!”吕布道:“区区一个张飞,布拿下他不在话下。”
陈宫摇头,叹气道:“主公无有把握,此计已不可行,况主公若要争取天下,便不能害刘玄德了,反倒要保存他。”
吕布烦躁,道:“到底是杀是存,你倒是说个分明?!”
“……”陈宫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与猪脑子对话。
别人的主公,只简单一提,一句话或一个眼色,就能心意相通了,然而吕布却……
他把嘴皮说破了,吕布也不知他的心。
陈宫还想再理说分明,那边张辽和吕娴已到了。城上刘备看见,道:“苦也!二弟不在城内,你我二人如何斗得过那吕布与张辽?!”
刘备话音还未落,只见张辽身后瘦瘦的小将突然一马当先向吕布冲过去了,大怒道:“吕奉先!你这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