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必是那女公子之计。此女,若不图之,吕布如虎插上两翼……”刘备想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竟生出一番冷汗来。
“这是把曹操往死里得罪了,曹操若见此檄文,必大怒,亲发重兵至。曹操一直想图袁术与袁绍,必有大战,在此之前,必图吕布,以除背后之患,苦矣……”刘备道:“备这是被吕布给拖累于此了……”
“使君。”孙乾道:“先安稳于此,待曹操来到,若有隙,可图两支。”
刘备一怔,道:“莫非先生有妙计?!”
孙乾道:“前番曹操本就有让袁术,使君与吕布三人相争之意,如今檄文已发,许都新定,而吕布偏偏此时去捋这胡须,曹操会有何反应?!”
刘备若有所思,道:“火上浇油。曹必灭吕。而吕布失信于袁术,袁术本恼,曹操必也发使安抚住袁术,定要灭吕布还。既是如此,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孙乾点点头,道:“使君,吕布此计,依我看来,实在愚蠢。吕布式微,而曹势大,吕布以何图曹?!他这是在寻死啊。天下人只怕都这般以为……”
“非也……”刘备道:“吕布实力雄厚,若无女公子,他这个人只怕也是往死路上走,但有了女公子,这个局面倒不好说了。若无一战之力,那女公子也不是找死之人。”
“使君竟如此高看女公子?!”孙乾不以为然,笑道:“此檄文一出,使君且看天下笑吕布耳。”
然而刘备是何等人,他的看法又岂能与寻常人相同。
他沉吟不语,心中砰砰的跳着,愁眉苦脸。
孙乾并不知道他心里对吕娴忌惮的不行,只道:“若曹来,吕胜,使君则依附吕图曹,若吕败,使君则依附曹图吕,曹操必也知使君为吕布裹挟,必要使君暗助之共灭吕的。曹操刚定都,正是需要稳定人心之时,以及需此战一定雄威声势,而吕布发此檄文,与曹誓不两立,此乃死战,已是死局。两方谁若得使君相助,都可能逆转局势,曹必安抚使君,吕也必然如此。一切皆有可为,使君大可不必忧虑!”
孙乾笑道:“若此,使君也未必全然处于被动。我料曹操只怕信必先来。曹不能输,若输,袁绍必袭许都。纵他势大也不会轻敌自大,必暗结使君。”
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若是以往,刘备必也不至于此,可是多了一个变数的吕娴。若是能这么顺利,都奇了怪了。
他看不明白吕娴,完全弄不懂她是什么路数。说实话,刘备心里反而没有底。
刘备道:“可暗暗继续打听女公子的事,无论后院或前面的事迹,无论大小细节末微。”
孙乾讶然,却只好应道:“是。只是使君耐何如此重视这女公子?!”
刘备道:“天下人皆以为此死战,此死局,毫无悬念,然,她是唯一的变数!”
孙乾道:“使君如此重视,想必当日此女公子让使君大为意外,他日若得见,乾必要细观之!”
“此女,亦猛虎也!”刘备叮嘱道:“不可轻忽!”
孙乾道:“乾这便去再细细打听。”
刘备见他走了,在庭中徘徊两圈,依旧无法舒怀。
曹,吕二人,挤的他刘备毫无施展之力,天意如此,他只得缩着也罢,又叹身边无有一个有大谋略之人,此徬徨之时,竟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定心的人,刘备心里是慌着的。
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胁天子定下许都,眼看着袁绍集结河北,如今再眼看着吕布渐成虎势……看天下英雄皆有用武之地,而刘备,却依旧龟缩于此,不能伸展。心中竟是又叹又哀。
刘备算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有此举动,全然是因为吕娴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与臧霸想象的压力不同,此时的吕布和吕娴悠闲着呢。臧霸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父女情深深的在推着一个古怪的石磨,还笑语燕燕,十分轻松的场景。
臧霸心下古怪至极,他一路驰奔而来,心都砰砰跳的厉害,见那檄文,心中难免心驰震荡。
而这父女却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这若不是绝大的自负,便是自大的寻死。
他下了马,一时之间倒笑了,竟不知到底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回去。
不过臧霸此人向来不会因眼前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从不附于表面,便目光灼灼的盯着父女二人,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爹尝尝可咸了?!”吕娴笑道。
吕布果然用手捻了些尝了尝,“呸”了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好咸。”
“咸了吗?!”吕娴也尝了尝,苦了脸道:“真的咸了。又失败了。是不是不需要加盐啊?!”
吕布见她丧气,便道:“要不等会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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