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纲的客气话,陈堪还没有傻到当真。
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呵呵。”
纪纲轻笑一声,也未多言,慢条斯理的吃着。
待桌子上的饭菜见底,纪纲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
随口道:“站着干嘛,坐。”
陈堪撇了撇嘴,依言走到纪纲对面坐下。
待陈堪坐下,纪纲淡淡的说道:“上任第二天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陈堪低下头,回道:“属下知错。”
“知错?”
“呵呵,好一个知错,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纪纲面色不变,端着一个白瓷酒杯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全程没有看陈堪一眼。
瞄了一眼纪纲的表情,陈堪正色道:“属下错在没有及时将永宁街的大火扑灭,以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在百姓之中造成了恐慌。”
闻言,纪纲脸上露出一抹难明的微笑,问道:“这么说,你是去救火的?”
“是,可惜属下去晚了,终究还是没能在大火之下救出晋王殿下的宅子。”
陈堪说得很认真,语气之中满是惋惜。
纪纲听得也很认真,只是眼神之中裹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
半晌之后,纪纲起身来到陈堪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这锦衣卫指挥使,就该让你来做才是。”
陈堪惶恐的辩解:“属下不敢,大人明鉴。”
“知道你不敢,记得,明天见了陛下也这么说。”
再次拍了拍陈堪的肩膀,纪纲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背着手出了门。
陈堪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一再二,过分了!
对于纪纲的敲打,陈堪毫不意外。
说到底,纪纲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祸,他也难辞其咎。
别看纪纲好像对此事轻飘飘的便揭了过去,那是因为陈堪早已想到了对应之法。
否则,面对一位亲王的压力,即便是纪纲,也不得不考虑此事对锦衣卫带来的影响。
收拾好空盘子回到厨房,胖厨子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陈堪大快朵颐之后,叼着牙签走出厨房,刚出门,就感受到了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却是来自一个有着一双三角眼,一张鞋拔子脸的阴险家伙。
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那人忽然低声道:“你就是陈堪?”
对于来人莫名其妙的敌意,陈堪有些茫然。
“我就是陈堪,肿么了?”
“哼,本官北镇抚司卫镇抚李延,陈堪,本官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别太独了。”
“哪来的神经病?”
陈堪嘀咕了一声,随后绕开他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的人,他懒得搭理。
他昨天才到锦衣卫赴任,连自己手下的人都没认全,更别说认识李延。
得罪李延,那就更谈不上了。
这份敌意,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神经病!”
摇了摇头,陈堪快步朝着锦衣卫大门走去。
李延看着陈堪的背影,脸上则是露出一副憎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