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洲看向于胜,“西洲想多带几个人,城主府那边应该不会介意吧?”
于胜顿感压力倍增。
说会吧,要是惹得面前这位不高兴了,一个巴掌下来,自己这副小身板可顶不住,当场连灰都不剩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会吧,要是城主府那边真的没有准备,自己就带着人过去,让城主府丢脸,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招待的费用要是算在自己头上,那可就是一场无妄之灾了。
就自己那点算高不高的俸禄,城主府招待贵客的一顿饭,够顶他在府内任劳任怨大半辈子,还不见得够用。
进退两难啊!
王西洲似乎知道于胜的难处,开口说道:“放心,这几位是西洲带去的,有什么事情西洲担着,不会让小哥为难的。”
“王先生,请。”于胜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对王西洲的敬佩与感激,一伸手,便先走一步,在前带路。
就连称呼,也带上了先生二字。
花邪拎起身边的俩小孩,纵身一跃,便来到王西洲身边,“走?”
王西洲点点头。
花邪转身,将一锭银子丢给客栈掌柜,嘿嘿一笑,“掌柜,我们楼上的房间给我们看好了,可别让人进去啊。不然我们回来,就找你麻烦哈。”
客栈掌柜两手抻直,肥胖的身躯差点摔倒,这才好不容易接到花邪丢来的那锭银子。
将银子捧在掌心,客栈掌柜喜笑颜开,全然没有刚刚被于胜拎起的慌张与恐惧,“好嘞客官,保准给您照看好!”
“有记性是好事,手脚也要干净利索点啊。”花邪丢下这句话后,便跟上了已经走出客栈的白孤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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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端庄大气的大堂之内,当中两处主位空无一人,两侧座位则是分坐着六人。
王西洲,花邪,白孤,白小小。
李鲸双,拣喜。
李鲸双今天还是一身锦服,拣喜则是换了身藕色衣裳,显得整个人年轻几分。
只是拣喜一如之前,倚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托腮,慵懒依旧。
李鲸双满脸和善的笑容,看着也就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只是在王西洲眼里,这李鲸双可没那么简单。
一位修道之人,怎么可能才三十来岁,就甘愿跑来这万里黄沙之地当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主?
而且最重要的,王西洲一个辟凡境,竟然看不出李鲸双的修为境界,只知道他有修为在身。
王西洲看不透白孤,情有可原,毕竟白孤有一位剑仙师傅,身上有什么事情、东西都不稀奇。
但这李鲸双,是为什么啊?
李鲸双一副老好人的笑容,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或问题。
“不知李城主今日找西洲来此,所为何事啊?”
“前天王先生才与拣喜大战一番,伤势如今应该未曾恢复,就将王先生请来,是我冒昧了。但实在是事出无奈,还请王先生见谅哈。”李鲸双呵呵一笑。
王西洲摆摆手,“李城主但说无妨。”
“是这样,前天王先生与拣喜大战,城里许多人都看见了,导致现在城内有些言论于王先生,于拣喜,于城主府都不是很好。今天请王先生过来,是想一起探讨此事该如何处理?”
王西洲点头表示明了,反问道:“若是按照以往,李城主会如何做?”
李鲸双笑了笑,“我一般很少过问这些涉及到赏罚的事情,这些都是由拣喜负责的。”
拣喜想都没想就接过话茬,“把这些人抓起来,能自己认罪的,就只杀他一人。不承认的,但搜寻到罪证,满门抄斩。态度恶劣,罪责深重的,株连九族。”
王西洲忍不住开口道:“这处罚,有些重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严政才能管理好大城大国。不然你以为,火绒城在短短十年里,是怎么拨乱反正,一跃腾飞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苛政之下,百姓积攒的怨气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让你们恶果自食。”
“那就杀到他们不敢有怨气不就好了?妇人之仁!”
“不义之举,只会消磨、掐断一城前途,一国气数,寅吃卯粮的路数,终究不是大道正途!”
“平民思维,只会偏于一隅,从来就看不清、看不到大局!”
“酷吏残暴下滥!”
“书生清谈误国!”